屋里靠墙的床上半躺着一个男人,鼻梁高挺,眉眼细长,眼尾轻轻上挑,大概是因病,皮肤是冷白的。
外面秋风吹的树叶都哗哗的往下掉,他身上却只穿了件黑色描了金边的薄衣,歪歪盖着被子,正斜睨着她。
她冲上他的目光时吓了一跳。
本以为患病卧床的大皇子是昏迷不醒的,没想到不仅好好的,眼神还阴鸷吓人。
谢淮楼也没想到,那破大夫还真给他娶了个妻子进来。
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个样子,谁愿意嫁进来?
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他嗤笑一声,看出她的紧张,漫不经心的朝她勾了勾手,待她哆哆嗦嗦走上前后,一抬手把她盖头掀起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她,看上去纤弱娇柔,眉眼生的也算顺眼,怯怯的。
谢淮楼慵懒的开口,明知故问。
“自愿来的?”
话音凉凉的,吓得宋春庭一哆嗦,她忙说,“是!”
谢淮楼手里掂了掂那盖头,闻言勾了勾嘴角,散漫的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是凝结的肃杀。
宋春庭有些害怕,他投来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她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冷,向领子里缩了缩。
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眉尾有些挑,一双桃花眼,皮肤白皙,手也是纤细白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姐。
他冷笑,他不会傻到去相信一个大将军府的嫡长女能安下心来嫁给自己。
她却想,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好好对他,他一定会知道的。
看她一副乖顺柔弱的样子,谢淮楼莫名的上来一股子烦躁。
他目光一斜,瞄到了桌上的两个酒杯,又看了她身上的喜服一眼,才恍然记起今天是他们二人成亲的日子。
她倒是收拾的干净利落,可他这儿却一点喜庆气儿都没有,以至于让人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冲着两个酒杯扬了扬下巴,唤丫鬟似的吩咐她。
“把那杯子拿过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