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刷手机时恰巧翻到,就记住了。”
他瞬间从饿狼扑食转变为温情大狼狗,刚才那点吃人喝血的欲望没了,满眼都是担心。
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抚摸,低声问。
“疼不疼?”
“不疼。”
她为了躲某人硬撑一夜,眼皮打架,软绵地的靠近他怀里。
“就是困。”
谢淮楼又气又心疼。
“能耐了你,现在都学会熬夜了。”
“我害怕嘛……”
“怕什么?”
“怕你记仇,怕被你吃得连渣都不剩。”
他笑了下,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低头见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摇头轻叹,打横抱起她往房里走,上床后盖好被子,他也脱了衣服进来。
“你今天……”
“陪你。”
谢淮楼侧身抱住她,手摸向后腰,轻轻按摩。
“现在不疼,保不住晚点会疼,你上个月疼得死去活来,我要不在,你还准备自己硬扛?”
宋春庭没吱声,原想说以前每次都是硬扛,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除了让他心疼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想他心疼,又不舍得让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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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期的身子特别娇弱,她又困又累,抱着他很快进入梦乡。
睡醒时,已是傍晚。
她一直醒醒睡睡,半梦半醒间被他灌了碗红糖水。
炽热的手心始终停留在小腹处慢慢滑圈,隐隐作疼的小腹得到些许缓解。
温温热热,软软柔柔,似羽毛般轻盈抚过。
被爱治愈的人心,无所畏惧,疼痛算了屁。
厨房里,男人正在灶台前忙碌,头顶的微光照亮他粗硬的短发。
即使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背心长裤,依然遮不住满分的好身材,呼之欲出的雄性荷尔蒙。
腰上倏地一热,细长的胳膊用力圈紧,她侧脸贴着他的背,感受他火热的体温。
“饿了吗?”
他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
“嗯。”
她浑身无力,靠着他静静取暖。
“今晚吃什么?”
“葱油鳊鱼,桂花糯米藕,笋干烧肉,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小白菜。”
她舔舔嘴唇,听完菜名肚子更饿了,从他胳膊下方绕出半个头,细声问他。
“新鲜的白菜下锅,齐齐不来吃吗?”
“他啊,正忙着呢。”
宋春庭愣着。
“忙什么?”
谢淮楼放下刀,洗干净手,缓缓转身,半抱的暧昧姿势,低头看她还未完全清醒的眼睛。
“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吃饭时再告诉你。”
“好。”
她也听话,不急着追问。
他轻拍她的后腰,朝客厅抬抬下巴。
“去沙发上等着。”
吃饭时,平时掐着饭点跑来的齐齐居然没出现,宋春庭越想越好奇,菜刚上桌就忍不住追问。
谢淮楼把盛满米饭的碗递给她,顺便给她加了一大块鱼肉。
“张婶说,明晚齐齐的爸妈会来看他。”
她之前断断续续听张婶说过齐齐的事,但没细问过,她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
“他们要接他回去吗?”
“不会。”
他语气倏然生硬。
“你怎么知道?”
“一年才来看一次孩子的人,你指望他们承担起做父母的责任吗?”
她咽下鱼肉,又吃了口米饭,越发觉得不对劲,还是决定问清楚。
“齐齐跟张婶,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谢淮楼是个真实不爱掩饰的人,大概这几年真把齐齐当自己孩子看待,心底为他抱不平,说话亦是直白。
“齐齐在白城出生,幼儿园之前过得不错,后来他爸妈生了二胎,是个弟弟,弟弟自出生起就生病。”
“具体什么病我不清楚,只知道这病费钱费力,他爸妈全部的心思都扑在弟弟身上,年幼的齐齐根本没人管。”
“他自己外婆死的早,奶奶身体不好,要不是张婶看孩子可怜接过来,他父母都准备把他送给别人了。”
“???”
她满眼不可置信,怒上心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男人微微阖眼,叹了声。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清楚自己的责任,又或者,他们其实清楚,而你,不过是他们取舍过后所抛弃的遗留物。”
宋春庭看他落寞的眉眼,耳边回想起牧洲说过的那些话。
她不愿挑破他心底那根刺,笑着往他碗里加了块糯米藕,自然的转移话题。
“那齐齐知道吗?”
“知道。”
他沉默片刻,艰难开口。
“前年他爸妈来看他,特意支开他找张婶谈话,他们说,帮齐齐在城里找了一户好人家,那家承诺,会有一笔不错的慰问金给弟弟治病。”
“这不是明晃晃的卖孩子吗?”
她跳起来猛拍桌子。
谢淮楼抬头看她,面露酸苦。
“这些话,齐齐都听见了,一字不漏。”
宋春庭头晕脑胀,两手强撑着桌沿。
她脑海里都是小胖子那张和善的笑脸,不管她做什么,齐齐都会笑呵呵的陪着她一起。
谢淮楼跟张婶不在时,两人手忙脚乱的学着做红烧肉,结果差点把房子点着,最后翻出一包泡面,两人分着吃完。
N个阳光温暖的午后,两人蹲在菜地前看小白菜发呆,交流乱七八糟的种菜心得。
她胸口堵得难受,眼眶很快湿润。
“宋姐姐!”
泪眼婆娑间,小胖子热烈地呼唤自院外响起,他小跑过来,下巴的肥肉还在晃。
他丝毫没察觉屋里略显诡异的气氛,激动地跑到宋春庭身前。
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小礼服,看着就是强塞进去的,里头的白衬衣都快撑爆了。
“姐姐,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谢淮楼别过头,眼圈也红了。
这是去年他爸妈来时,谢淮楼带他去镇上买的,他穿过一次便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一年胖了不少,已经穿不下了。
宋春庭强忍住泪意,收拾好心情走到他身前。
看他打得乱七八糟的领带,还有那张笑容洋溢的脸,她心疼得快要裂开了。
她伸手替他整理好歪斜的领带,低声念叨。
“谁给你挑的破衣服,完全配不上你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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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如实回答。
“楼哥选的。”
“他眼光差,平时自己穿得都像个流浪汉。”
她闷声吐槽,句句属实。
“要不是靠那张脸撑着,出门拿个碗都能当乞丐了。”
谢淮楼:“……”
齐齐拍着肚皮大笑。
“明早让你楼哥载我们去镇上,我给你挑几件好看的。”
胖子点头如捣蒜,瞥了眼桌上的好菜,嘴馋得狂咽口水。
“你还没吃饭吧?”
她温柔地笑。
“坐下来一起吃。”
“不了。”
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满脸沮丧。
“今晚绝食,看明天能不能瘦两斤,不然好看的衣服我都穿不上。”
宋春庭转身走进厨房,摸了根碎碎冰,掰成两半,递一半给他。
“吃这个,不长肉。”
刚还情绪低落的小家伙瞬间被哄好,接过那半咬在嘴里,兴高采烈的往外跑。
他离开后,她站在门口发呆,长时间一动不动。
谢淮楼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低声安慰。
“别担心了,他比你想象中要坚强。”
宋春庭侧过身抱住他的腰,情绪还陷在悲伤的泥坑里。
“我晚点给他做点小蛋糕,他最爱吃那个。”
“你怎么不问我最爱吃什么?”
他愤愤的咬她鼻尖。
她抬头,笑着吻他的下巴。
“你最爱吃我。”
“嗯。”
他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