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面无表情道:“既然不敢说,那就别说了!李祥,赏她百两银子,遣送出宫——”
姜贵妃刚皱了皱眉,只听得那翠妩尖叫一声:“不!不!现在出宫奴婢马上就会没命的!陛下您救救奴婢!姜贵妃娘娘救救奴婢!
姜贵妃听着那话音恨不得马上转身离去,却还是咬紧了牙关斥道:“那你还不赶紧说!”
翠妩尖叫着道:“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奴婢知道皇后娘娘恨奴婢!奴婢猜测是皇后娘娘!不!是一定是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储秀宫做杂活的一个小宫女,除了皇后娘娘恨奴婢,别人谁在乎奴婢啊!”
神武帝的脸色已阴沉得快滴水了,他一掌重重拍在几案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攀诬皇后,可诛灭三族!”
姜贵妃也深吸一口气:“模棱两可的话,你可想好了再说!再说皇后娘娘有什么理由恨你?你值得皇后娘娘看你几眼?”
翠妩此时已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索性直起身子,一字一字道:“奴婢说了,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会恨奴婢!只恨奴婢人微言轻,福薄命薄,只因为当年陛下执起奴婢的手夸赞了一句“肤如白雪”,自那日起没多长时间,奴婢就从御花园管茶水的差事,被贬到了储秀宫当一个无人问津的杂事宫女,自那时起,就不断有人在奴婢耳边警告,离陛下远一些!你只是一个宫女,陛下偶尔心血来潮夸个一字半句,你还想上天!还说皇后娘娘善妒得很,已得帝王独宠好些年,这还是第一次碰另一个女子的身体,虽然只是抓了一下手,夸了几句,可是皇后娘娘迟早会找奴婢算账的!奴婢害怕啊!太害怕了!只能每日缩在储秀宫,祈祷着自己被皇后娘娘彻底忘记,可是还是一直有人不断的警告奴婢。奴婢就只能尽可能缩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可是……可是好几年过去了,奴婢还是没有逃脱皇后娘娘的毒手!陛下!请陛下为奴婢作主啊!奴婢只是想好好活着啊!奴婢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奴婢?求陛下……求皇后娘娘……”
殿中一片寂静,就连姜贵妃都惊呆了,这下她真的是悔不当初要留在这里了。
神武帝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姜贵妃回过神来,咬着牙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有人一直恐吓你,那人何在?你的说词也是漏洞百出,这好几年间,你都没有出事,为何到如今出事了?皇后娘娘若是真的看你不顺眼,还用得着等好几年?再说,后宫嫔妃众多,皇后娘娘嫉恨谁,也轮不到你身上吧!有恩宠的,有皇子公主的多的是,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姜贵妃的话直指核心,那翠妩惨白的脸色多了抹嫣红,是被刺激的气的,她霍的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姜贵妃:“您让奴婢说,奴婢说了,若是不相信奴婢奴婢也无法,可是奴婢用得着用一只手的代价来撒这个谎吗?至于为何好几年那人才动手,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一直在暗中威胁奴婢,奴婢整日里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奴婢只记得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面容!”
神武帝轻笑一声:“朕不相信!你若说实话,还有一条命在!朕的皇后,可不是任凭你几句话就能随意泼脏水的!若是翻来覆去就这几句,那就交由慎刑司审理吧!”
翠妩听到一半已是呆滞住,紧接着身子越来越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突然大叫一声:“奴婢就是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才不敢说出口!可是奴婢没有撒谎!真的没有撒谎!皇后娘娘佛口蛇心,心狠手辣,奴婢在她的阴影下已经好几年了,现在上天保佑才捡回了一条命,奴婢不想死!陛下,奴婢没有别的证人,也知道奴婢身份卑贱,比不得皇后娘娘,可是真的是皇后娘娘!奴婢没有理由说谎啊!”
神武帝已是冷漠至极:“来人!带下去!皇后的为人用得着你来给朕说!宫中的人也都长着眼睛!一个个的是不是都觉得朕和皇后好性子,拖下去!”
翠妩更是绝望,她不管不顾道:“对宫里的人来说,他们都觉得皇后娘娘是好人,可是对奴婢来说,她就是顶顶的恶人!就是她把奴婢害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反正奴婢如今已是人不人,鬼不鬼!豁出命去也要喊一句冤枉,陛下,您查都不查,就认定奴婢说谎!是害怕查出什么来吗?”
姜贵妃的脑袋嗡嗡的响,她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又恨不得堵上那宫女的嘴巴!
神武帝却丝毫不为所动:“毫无证据,就凭你一张嘴!朕将你送到慎刑司就是为了查明真相!因为朕不会让一滴脏水溅到皇后的裙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