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厂里的老员工，仓库的货你比我更清楚。只能给你十箱，再多就有风险。一箱五百个，你就是卖一块钱一个也能卖五千块钱。”

“多了不能给？”

“厂子都卖完了，东西都有报备，我想多卖点，可是有风险。”

“二十箱，两千块钱。多了我也不要，我也不让你为难，再多我也吃不消。”

厂长迟疑片刻说“二十箱，今晚你就得运走，以后再也没有了。”

“成交，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货我要自己选！”

“这个随便你，仓库的货你自己放的，你自己清楚。”

晚上的时候卓飞如法炮制又从仓库里面运出二十箱货，不过这次他专挑些平日里卖的比较受欢迎的款式。

卓飞对洪嫂说这是自己掏钱买的货，搞得洪嫂更加小心翼翼地帮他摆了又摆。

花钱的东西毕竟要上些心，第二天一早卓飞就把二十箱货拉到货运站办理了托运。

从货运站出来后卓飞去找刘芸，他想把身上剩下的一千块钱还给刘芸，毕竟第一批货有一半是刘芸的。

好不容易摸索着找到丽波眼镜厂，丽波厂比他们之前的眼镜厂大的多。

他心里暗叹，以刘芸的品行，能在这里上班比在之前的厂要强。

门卫室不让进，卓飞又掏香烟又添好话费了好些口舌，门卫室打电话到里面通报，过一会电话才传回消息，厂里没这人。

刘芸并不是丽波厂的在册员工，丽波厂早就计划收购他们厂，招收他们也是准备将他们原职返厂待用。

恰好刘芸今天被派去验收他们之前的眼镜厂，她作为眼镜厂的质检负责人，自然被叫过去协查验货。

卓飞找刘芸的时候，刘芸正在仓库里清点现货。

刘芸和卓飞私下从仓库里偷过货，在清点的时候她心里清楚该如何应付。

只是她没想到，昨天晚上卓飞又从仓库里搬出二十箱。

卓飞没找到刘芸有些失落，这辈子注定与这位大姐无缘再见。

他还想再去跟孟厂长告个别，不管怎么说两人也一起狼狈为奸过。

卓飞犹豫一下，没去。

不过此时的孟厂长已经不再是厂长，眼镜厂的新厂长已经换成严东讯，这是卓飞应该想到却又没有想到的事。

这次出来卓飞学了个乖，他在车站附近卖书画报的地方专门买了几本有内涵的故事书。

坐车的时候卓飞随便翻看了一下，除去标题夸张醒目以外，内容只是云淡风轻，相比上学的时候看的口袋书还差点火候。

卓回到县城后没有直接回家，他去县中学找到卓品超，让他把在县城上学的同学都约出来聚一聚。

他们这一届同学不多，县高中和师范学校加起来才十来个人。

黄小娟没有来，两副眼镜的价值还不足以让她出现在卓飞的饭局上。

这些学生中卓飞是学习最差的一个，现在他却是最自信的一个。

在上学的时候他因为穷受过冷眼，被人嘲讽，那个时候全靠拳头维护自己的尊严。

现在不一样，他自食其力，用社会手段混迹社会，终于可以与这些所谓尖子生坐在一起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