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素娟是做妇女工作的,应付这种场面自然是轻车熟路。
好色是男人的天性,这个是不分年龄和长相的,也是改变世界的最原始动力之一。
“呦,村长看东西挺会挑地方呀?”
“那是,我这人看东西只看重点。”
“看到重点是基础,抓住重点才是本事。”
“田主任的意思是说要我抓重点?”
卓云东没想到田素娟今天像突然开窍似的,以前他曾不止一次地轻言挑拨过,可每次田素娟都不接话茬。
田素娟今天的表现倒让他有些意外,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卓云东便试探性地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便往田素娟的办公桌边上走过去。
卓云东刚站起来没走两步路就看到卓云礼从院门外进来了,这难得一次进步的机会又被这个搅屎棍给搅和了。
卓云礼并没有回家,开完会以后他先是去了趟厕所。
村部厕所有洞的事那次被卓二成给抖落出来,从那以后女厕所就成了摆设。
卓云礼在厕所里蹲了半天,拉下的粪球还没有滴下的汗多。
他从厕所出来又忙着跑回村部吹会风扇凉快会,当他看到看田素娟还没走顿时来了兴致,嬉皮笑脸地在办公室里扯起荤段子。
卓云礼并不着急回家,他心里也有一个小心思。
前一次选举村主任,自己马失前蹄栽了跟头,这一次眼瞅着机会又来了,他就不得不再积极一些。
田素娟心里同样明白,只要卓云东动一动,下面都会跟着动一动。即使自己到不了村主任的位置,只要卓云礼能动,她就有机会跟着动。
在这一点上所有人心里都看得非常清楚,只是有人离得近,有人离得远些。
关于实行殡葬改革的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了,不管是田间地头正在锄地的庄稼汉,或是村角旮旯处家长里短的老妇孺都在议论这件事。
在历经过贫穷与饥饿的岁月洗礼之后,老人们越渐平静的脸上突然间布满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死亡所带来的对生命的不舍,而是对死亡过后被付之一炬的忧虑。
这样的忧虑源于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和包袱思想的沉淀积累。
双平镇下辖所有自然庄里第一例去火化的是一个叫杨角塘村里的一个老汉,火化回来的时候全村人都围着去看,孝子们抱着一盒骨灰从拖拉机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好巧不巧的是火化的第二例也是在杨角塘,而且死者老头的死法很惊奇。
那老头在看到火化回来的骨灰后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害怕火化的他比预见自己死亡更惧怕,在一个人们都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的时候,他悄悄地溜出家门,蹒跚地走到一个田边的茅草屋里躲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在家人四处寻找的急切呼喊声中,老人用系腰的布条上吊仙游。
家里人一直找到第二天才发现老人的遗体,老人如愿地以自己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却在死后不得不被安排去火化场。
杨角塘接连两次火化让周围村庄的村民看到改革的不可逆转。
豁达一点的人开始试图接受这种安排。
但历史进程的河流中总有一些顽石,要么激起一层水花,要么就是被人用棍杠给撬走。
一时间火化这个词成为老年人的心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卓飞接到卓云海从街里打来的电话,他奶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