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占据此关的流民,过的异常辛苦。
不得已,偶然下山强行帮着推车,收个几百文,
只纠缠商人、过路富户,不纠缠单身路人,也从不伤人性命,颇有些意思。
胡老丈听他如此说,心中稍安,
毕竟,过路费也不过是几只鸡价钱,与云岭关价格仿佛。
走进隘口,隘口内狭窄逼仄,平整的路面左右不过三丈宽,
路面两侧便是斜坡,斜坡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已经破烂不堪的箭簇,半截刀把,裂开的枪头散乱着,或插,或躺,随意分布在两侧,
可以看出多年前,那场大战遗留下来的痕迹。
胡老丈骑在马上,拽着孙子的手:“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你可知其意?”
胡熹儿茫然:“不知。”
方后来只道胡老先生,又要豪迈了,吟诗一首,抒发骚人情怀。
结果,胡老丈良久叹息了一声:
“你明年入了家塾之后,逐渐会学到,到那时便知了。 仙人消失之后
需谨记每场战事,或胜或负,皆是百姓累累白骨堆成的。”
胡熹儿依旧茫然,口中还是答到:“谢祖父教诲。”
方后来若有所悟。
路不甚好走,蜿蜒坑洼,单骑略好些,装货的马车就不行了,被颠簸得歪七扭八。
终于一起到了隘口末端,众人刚待准备喘口气,
却见前方路上,急匆匆打马来了五六个人,将众人堵在了路上。
卢镖头心中懊恼,这小珂寨的人来的真是巧,
要是再迟来半炷香,咱就过了小珂寨的地界,这拜山的钱便省了。
卢镖头便主动拨马上前,细看去,却都是不认识的,便哈哈笑着,冲着对方一拱手:
“不知道来的是小珂寨哪位当家的?”
对方领头一位盯着这近百人的车队打量着,也不去理睬卢镖头。
卢镖头有些不悦,只道对方没听到,便又道:
“今天来的几位,面生的很,在下之前去小珂寨中做客,似乎没有见过,
不知是不是最近加入的兄弟?”
领头之人颇为不耐烦,训斥道:“少套近乎,按规矩,留下买路财。”
卢镖头面上有些挂不住,后面缀着一大批商队,又不好将事情弄僵,只好先暗暗憋下一口气。
卢镖头摆了摆手,罗家车队立马跑出两人,
将扛在肩膀上的口袋往来人面前一放,便扭身回来。
对方也下马一人,剥开两口袋,只看了一眼,便将口袋倒提起来,里面的东西全抖落在地。
袋子里面滚出些牛肉、鸡、鸭、合着一些生丝布料,以及零散的十几两银子和铜钱。
领头之人看着口袋里掉落的东西,勃然大怒,马刀一指:
“偌大一个车队,竟拿这些东西糊弄我,当我们这些弟兄是要饭的吗?”
身后几人立刻举起弓弩指着车队。
卢镖头眼见不好,立刻赔笑着:
“这位兄弟,在下与大小珂寨几位当家的都熟悉,今日怕是有些误会,
往日里,咱们车队都是按着惯例,送这些东西孝敬寨子里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