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侧已经有那受伤的山匪,在一边叫到:“孙将军,你可一定要秉公处理,莫寒了弟兄们的心。”
更有那心存不满之人,从旁鼓动:“不若明天都回七连城,有酒有肉有女人,总好过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发霉。”
贪财冒功四个字,实实锤了孙将军的痛处,他不由杀意暗起。
见他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孙将军反而语气缓和了些:“李校尉,大家都是为城主卖命,何必互相攻讦,伤了弟兄和气。”
“有没有弟兄和气,”李校尉冷笑:“便看将军如何断案的了。”
孙将军心里气急,却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明着撕破脸皮,想着先把这桩火拼的案子了了,稳了人心,再与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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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郑老狗和其他几个守卫,那几人都瑟瑟发抖,趴在那里不敢抬头。
他心里也是恨极,这群无能之辈,若不是当下正是用人之际,立时便废了你们几个。
“你等抬起头来,实话实说,有功必赏,有罪当罚,你们若胡说八道,我便扒了你们皮,把你们点了天灯。”
“是,是,”郑老狗魂飞魄散,说话结巴起来:“之......之前,陈葫芦喝醉了酒,说来洞里提人,是个姓袁的郎中。”
“不错,是我令他去的,”孙将军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受伤的那些个手下,“这晚上了,有几个弟兄受伤难受,叫唤得厉害。”
“我本打算等这姓袁的郎中来了,叫他给受伤的弟兄再诊治一番。大家晚上也好休息。”
方后来缩了缩脖子,心道,我在山下,就给他们瞎糊弄的,这会怕是越发严重了,当然得疼的叫唤起来。
郑老狗接着道:“我将袁郎中交给他,顺便问他有没有吃食带来。他......他便说些难听的话,与我吵了一架。”
孙将军双眼一瞪,问:“你如何问的,他又如何答的?”
“我......”郑老狗刚要开口,却被李校尉打断:“你且莫说,你这凶手,说的不可靠。”
李校尉拿手一指方后来:“反正当时,他也在旁边,他来说。”
方后来一愣,又将身子往后缩了缩,摇摇头。
郑老狗倒是比方后来更慌了:“这厮是抓来的过路郎中,在洞里被我打过,必定记恨,他说的更不可靠。”
李校尉将刀一举:“我偏要他说,你这凶手,必然巧言令色为自己开脱。他说的再不可靠,也比你强。”
也不管孙将军同不同意,亲手上去给方后来松了绑。
方后来心思一动,开心起来,就怕你不叫我说话,既然要说,我便说得你们鸡飞狗跳。
那郑老狗将方后来捆起来时,当真是用力的。
方后来看看被松绑的手腕,已勒出来几道血痕,方后来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跳脚:“手都麻了啊。”
郑老狗看在眼里,胆颤起来。
方后来没先开口,却只看着旁边的桌子上的烧鸡,垂涎三尺,嘴直咂吧。
李校尉朝他一点点头,他立刻抢步上前,拽下一只腿来,一边大口啃着,一边对着李校尉连连作揖,口中连连称:“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这声“将军”把孙将军叫得一阵恼火,李校尉倒是心情舒畅。
方后来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了众人:“我说实话,你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孙将军皱眉,冷声恶气道:“说实话,保你无事。若有半句谎话,拿你祭旗。”
方后来却笑咪咪起来:“有了将军这话,我就放心了。”
方后来眉飞色舞啃着鸡腿,也不耽误给众人回话:
“我在洞里睡觉,忽然有人喊我。我还没睡醒呢,就让这位郑守卫就把我捆了,给带出去了。”
然后高举着鸡腿,露出手腕,转了一圈,给周围人看手腕上的血痕:
“捆的可紧了,还说是将军吩咐的,怕我跑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个野郎中,我能跑哪儿去?是不是这个理,有必要捆这么紧吗?”
然后又一撅屁股,“我就说捆轻点,他就嫌我啰嗦,给我屁股一脚,现在还疼。”
郑老狗更慌了,挣扎着跳起来,分辩道:“王八蛋,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踢你。”
方后来大叫:“你踢了,我可数着呢,自打进洞,都踢了七脚了。”
郑老狗手被捆着,脚还利索,飞起一脚,正中方后来撅着的屁股:“放屁。”
方后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口中喊着:“这第八脚了哇。”
李校尉气急,也侧面飞起一脚,将郑老狗踹翻在地:“少啰嗦。”
孙将军眉头皱了皱,心中十分不快,也没立时发作,只对着方后来,大声喝到:
“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说说他怎么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