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大官?”方后来不由地紧张起来:“你不进来吗?”
“我是掌柜,你是伙计,自然你进去送酒。”素掌柜斜靠着车辕,翘起了腿。
这时,李府的下人,开了侧门,见是来送酒的,便朝着素掌柜笑了笑,点点头。
素掌柜也笑了一笑,催促着方后来:“快去快回。”
方后来硬着头皮,抱着酒,跟着李府下人往里走去。
大约一炷香时间,方后来又回来了。
那素掌柜依然靠在那里,只将腿放了下来:“怎么样,顺利吧?”
方后来点点头:“送酒倒是顺利,就是这李府太大了,转得我有些晕。”
他一抓车辕,跳上车,刚想坐在素掌柜旁边的软座上。
素掌柜一伸手拦住了:“坐后边去。”
又斜了他一眼:“懂不懂男女有别?”
方后来看了看后面的车舆,除了酒坛酒罐子,就是木头拼成的光车板了,又看了看素掌柜屁股底下的软垫子。
他扯了嘴角哼道:“你那手里不知道杀了多少男男女女了,还说什么男女有别,糊弄谁呢?”
素掌柜扭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又要抬手打过来:“你要死了啊,隔墙有耳。你再啰嗦,我连你都杀了。”
“别动手,”方后来一翻身跳进车舆,手按在一坛酒上,叫道:“你别动手啊,再动,我要扔酒了。”
素掌柜气不过,转回身子,一甩鞭子抽在马身上:“驾。”
带过缰绳,向前驶去了。
那车时快时慢,遇坑踩坑,遇坎巅坎,方后来在车舆里,扶着酒坛,被颠得七荤八素。
酒坛四周,都是用粗草绳绑了四五道的,坛底下还捆着厚实的草垫,既稳固,又不怕颠簸碰撞。
但方后来屁股只隔着一层薄布,在硬实的车板上一会颠,一会擦,几个街道跑下来,屁股颠得生疼,裤子更是磨薄了几分。
一上午过去,酒送了七八家。这些定酒的人家,如素掌柜所说,非富即贵。
有些还着看家护院一路盯着,方后来一送到位,立刻将他赶了出来。
转眼到了午间,素掌柜在路边停车,找了个吃食摊子,点了几样小菜。
方后来从车舆上爬下来,拍拍手,大马金刀坐下,伸手去拿了筷子便去夹菜。
素掌柜将桌上碗一挪,愣道:“你干嘛?”
方后来也愣了:“吃饭呀。”
“我可没帮你点。”素掌柜将小菜往自己这块拢了拢:“想吃,自己买去。”
方后来瞪眼急了,将筷子往桌上一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这掌柜也太抠门了。”
素掌柜也不搭理他,侧身过去,将头一扭,自顾自吃了起来。
方后来将筷子一丢,跑到隔壁桌子坐下,大喊:“老板,照她那样,”
他一指素掌柜,气鼓鼓的,故意说给素掌柜听:“来双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