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为了暗暗警告他?
李凌峰站在一旁,努力笑了笑,才开口说道,“彭相才是我国之重器,下官实在自愧不如。”
听他这么说,彭桦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正打算提步进宫门,就见崔德喜从步履匆忙的从章华台方向赶了过来,看见彭相、庆阳王与李凌峰三人同时出现在城门口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崔公公。”彭桦见状自然而然的出声叫了一句。
崔德喜加快脚步,三两步走到近前才依次给三人见礼,待见完礼后,他笑了笑,自觉走到彭桦身边,扶住了对方的胳膊,他开口道,“主子爷想着相爷还得过一会儿,这才差我过来亲自迎接,没想到小的一过来就看见三位爷都到了。”
相爷,王爷,侯爷。
不是三位爷是什么?
彭相没有拒绝他的搀扶,闻言倒是顿了一下,开口道,“陛下今儿可早,这会儿就遣你来催了,有宫人在,哪需要公公亲自来接……”
庆阳王与李凌峰跟在二人身边,听见彭桦此言,庆阳王忍不住冲李凌峰挤眉弄眼,若非李凌峰本就算半个搞笑男,平日里有憋笑的潜质,非得被他逗笑出声不可。
永德帝让崔德喜亲自来接彭桦,是天子对大臣的看重的表现,听见彭桦此言,崔德喜本就是个人精,这会儿自然而然便接了一句,“主子爷倚重相爷,相爷于国有功,自然当得奴亲自才请,这是主子爷对相爷的爱重。”
本是自然而然接上的一句好话,彭桦闻言却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身看了李凌峰一眼,在转头对着崔德喜直言道,“安远侯屡建奇功,才算是真的国之栋梁,我年纪大了,这宰相之位,也该让给年轻人去施展拳脚了……”
彭桦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当然不会这么想,如若不然,永德帝也不会视他为心腹大患,却依旧不敢对彭桦轻举妄动了。
他今日在宫门口这一言,不过是当着李凌峰的面把他放在架子上烤罢了,李凌峰再有惊世之才,如今做丞相本就不够格,甚至说侯位若非李凌峰使了手段,他今日也一定不会站在此处。
彭桦让人去调查劝谏官员为何事出反常,只查到些蛛丝马迹,虽没有实质性证据,可他一猜便知道这是李凌峰的手笔。
不得不说,年轻一辈中,李凌峰在此事过后,也才算勉强入了他的眼。
听见他的话,李凌峰愣了一下,见对方忽然艾特自己,他抿了抿唇,才开口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相爷老当益壮,下官腹中这点墨水,实在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虽然心里巴不得这老东西早点嘎屁,好把位置腾出来让后来者居上,可面上李凌峰只要不是傻瓜蛋子,都不敢将此心宣之于口,否则明日彭相的门生怕就会跪在金銮殿门口,请旨赐自己一个“不尊师长,出言不逊”的罪名。
这李凌峰可担不起。
虽然彭桦不是他的老师,但当时来京中赶考,李凌峰是特意买了礼物与一众学子登门拜访过的,两人若是干扯,名义上也算得上是“师生”。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