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帝见状冷哼了一声,没再开口,却已经不想在让霍奇查下去。
一个刺客,死了就死了。
他不信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若真让霍奇在宫内调查这鸩毒的出处,无非两种结果,一是后妃,二是皇嗣,与哪一个牵连上都不会是他想遇见的结果。
虽然比起前者,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太子的手笔,毕竟李凌峰遇刺,太子应该能猜到是他让人去做的。
但他又实在想不出,太子让人毒杀刺客的理由。
是想杀人灭口让李凌峰往东宫的方向猜,坐实这件事,还是其他目的?
亦或是老二老三,想搅浑这水,好趁机拉拢李凌峰为自己添一分胜算?
总之不论是谁,李凌峰区区一介臣子,还不值得让永德帝让霍奇大动干戈的在宫中调查此事,他即便是想查清楚,也不该是霍奇来查。
见人还跪在地上,永德帝转了转手里的碧绿的佛珠手钏。
想到如今御案上还堆着李凌峰递了几回的折子,他就觉得头疼,李凌峰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平日朝中之事不见这么积极,如今替自己喊冤倒是勤快,恨不得一天跟他叫屈八百回。
将此事按在这里,潦草收场,但到底还是要给他一个结果,以免君臣离心。
半晌,永德帝的声音在房中悠悠响起。
“此事刑部有失,张兆奎罚俸半年,看守的人既然已畏罪自杀,就暂且不多做处置,剩余值守的人通通发落二十大板……”
“至于你,办事不力,也自去领二十板子!”
听到这,霍奇便乖觉的退了出去。
陛下会处置自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不能继续往宫里调查,此事总要有个交代,只有处置他,才能维系好陛下与李大人之间的君臣情谊……
待霍奇被宫人领着远离御书房后,永德帝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两日天也阴冷了下来,他不再赤脚在殿中行走,而是等着崔德喜蹲在地上亲自伺候他穿好鞋袜,他才站起身来。
“万岁爷这是要去武英殿?”崔德喜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去拿永德帝的披风。
永德帝踩了踩脚上的缂八宝云龙纹的靴子,径直朝殿外去,嘴里紧跟着道,“如今入了秋,到底有两分冷意,去将狄茂喊过来,替朕配些驱寒通阳、温补养身的药膳。”
崔德喜心中一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御书房,交代自己手底下的太监去太医院请狄院正,就忙带着人跟着永德帝朝武英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