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午夜!!!正常人这个时候是该睡觉的!!!”
瓦莱里奥很浅的哼了一声。
“可是苏哈,我想不通。”
“你太闲了吧?二年级合作赛不是要开始了吗?你给那些你看好的小崽子们做专项训练了吗?三年级的军校联赛也开始选人了吧?今年军队那边怪才多的很,你还不赶紧找找你的艾博斯格里有什么能锻炼的小鬼头?你在这伤春悲秋的纯属有病!”
瓦莱里奥被苏哈嫌弃的语气说的撇了撇嘴。
他又含了一口辛辣的酒液,让那股灼热顺着他的喉咙,带给他些许厚毛毯给不了他的温暖。
“苏哈……拉斐尔没死。”
“嗯嗯嗯对对对,拉斐尔只是失踪,拉斐尔英明神武,拉斐尔是最好的光系魔法师,你的预感都是准确的,行不行?”
联络器另一段的苏哈·兰德已经听够了瓦莱里奥这些年不间断的自我催眠。
他对此的感受就是,尊重,祝福。
他不是不爱戴拉斐尔这个队长,只是有些情绪会被时间冲淡。
再难过,他还是要生活。
他还是要毕业,要找到一个好的工作。他还有需要赡养的父母,还有一个值得想象的未来。
他暂代着队长的职责,艰难地向前走。
比起拉斐尔,他更心疼瓦莱里奥。
瓦莱里奥是他们当中最小的弟弟,上学的时候别别扭扭的,嘴上总不说好话,但转头又在背后为他们拼命地考虑。
苏哈·兰德嫉妒过瓦莱里奥。
长得好看,又是贵族,富的流油不说,还备受宠爱。
他本来对瓦莱里奥不感冒,只是当成一个普通的队友相处。
但是他偶然间看到了瓦莱里奥带着打手在堵人。
轻描淡写的凶狠。
苏哈·兰德当时想,该不说是贵族吗,净搞拉帮结伙这一套。
直到他听清瓦莱里奥说的话。
“如果再让我看见你说苏哈·兰德的坏话,事情就不是今天你挨顿打这么简单。
你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艾博斯格,而我姓史密斯,我的队友你也敢欺负,你够有胆。”
苏哈·兰德沉默地回到宿舍里,晚饭没吃。
他在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可真不是个人。
瓦莱里奥……原来对他那么好啊。
天色将明的时候,苏哈·兰德对着狄尤斯发誓,他将永远站在瓦莱里奥·史密斯身后,成为他坚定的追随者。
所以在拉斐尔失踪后,他一闭眼一咬牙,接下了队长的重任,一步一步领着“新世界”走向毕业。
太苦了。苦的他半夜蒙着被呜呜地哭。
对手的嘲讽,队友的低迷,老师的不看好,外界的歧视……
他只是个从小地方出来的苏哈·兰德。
胸无大志的苏哈·兰德。
他站出来,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伟大无私的责任感。
他只是觉得,该有人出来为瓦莱里奥分担一点。
那个人恰好是他。
“……苏哈,有人见过拉斐尔,在他失踪之后。”
苏哈·兰德:“那可真是——什么?!”
瓦莱里奥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学生见过拉斐尔。拉斐尔教了那个小孩儿基础的魔法理论,然后逃去了南边大陆……还改了名字。你猜……他改了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苏哈·兰德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他在心底以为拉斐尔已经死透了,对瓦莱里奥的附和也不过是哄着他。
现在知道拉斐尔还活着,他有一种得知朋友死而复生的惊喜。
但是瓦莱里奥的情绪为什么还是这么低迷?
“你叫我猜,我哪猜的出来。他难不成改名叫苏哈·兰德,顶着我的名字去招摇撞骗了?”
瓦莱里奥唇边泛起一个笑。
他的面容清丽,精致中又带着一些难以触碰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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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捉不到的雾,虽然不那么高高在上,但还是给人以不可侵犯的距离感。
只是现在,雾散了。
“尼瓦纳。苏哈,他现在叫尼瓦纳。”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他爹的!这不是你手底下负责找人的那个,南边大陆的主事人吗!你别告诉我他就是拉斐尔!”
瓦莱里奥笑了出来。
他笑的肆意,连棕发都在抖动。
“是他。苏哈,他玩失踪,还要来骗我的钱。他好过分啊。”
苏哈·兰德咬牙切齿。
“他就不是个玩意!你别因为他难过了小瓦莱里奥,你现在知道他活着,你已经不欠他什么了!”
——
“你们并不欠它什么。”
玛缇雅抿了口木槿茶,慈祥地看着坐在长桌两旁的年轻人们。
“不要以一种补偿心理来面对雅琳休,它会感知到的。”
“玛缇雅老师,我们在想……我们是不是不适合抚养雅琳休。”
诺尔维雅蹙着眉,没有看到蛛姀和艾尔利特对视一眼后有些紧张的动作。
玛缇雅摇了摇头。
“适不适合,这我说的不准,你们要去问雅琳休。幼崽不是一无所知的,它会有自己的判断。”
玛缇雅视线转到楼梯上,她想起和雅琳休的相遇,多少有些感叹。
“就我看到的这些来说,我认为你们把雅琳休教的极好。它是个过分可爱的孩子,有自己的是非观,敢于认错,维护自己的家人……有些东西是书本上学不来的,但它表现的很好。这是你们言传身教的结果。”
兽勇士的目光威严又不失力量。
“雅琳休对你们有信心。你们对自己,也该有这份交付的信心所对应的坚持和勇气。”
“养育孩子不是一定要绝对正确的的,人会犯错,但这不是不可饶恕的。发现问题,解决掉,世界会重新变得美好。”
“所以,别害怕,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
玛缇雅离开玫瑰府邸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她拎着菲阿娜家的大厨澳契夫做的早餐和蓝莓酥饼,觉得不枉此行。
“送你回家队”全员都没吃晚饭,此时后知后觉的饥饿和疲劳涌了上来,空空的肚子就开始叫嚣。
诺尔维雅困得睁不开眼,她吃了一片烤吐司就躺在床上昏了过去。
菲阿娜是最后一个去睡的。在检查好她的队友们都睡得很安稳后,腓比烈的野玫瑰也合上了她的花瓣。
——
瓦莱里奥一夜未眠。
苏哈·兰德到了太阳初升的时候就直言熬不住了,叫瓦莱里奥也早些休息。
瓦莱里奥嘴上应着,却依旧懒散地没有动。
联络器又响了。
瓦莱里奥以为是苏哈·兰德,但等他接起通讯请求的时候,却发现是南边大陆的消息。
他们没有找到尼瓦纳,但是找到了尼瓦纳给瓦莱里奥留的纸条。
瓦莱里奥看着传过来的照片,神情愈发沉郁。
那是拉斐尔的笔迹。
上面写着,
“我不能见你,瓦莱里奥。
对不起,请赦免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