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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陌生的天花板，而是白金发女孩的眉眼。

她纤长的睫毛接近白色，却又带着一点碎金，冬日雪后初晴的天空般地眼眸中，倒映着路明非的模样。

两峰骆驼驼他们出了沙漠后，便光荣退了休，现在两人的座驾，是一辆老旧的丰田皮卡。

跑起来‘吞云吐雾’好多个零件都在响的那种。

路明非不知道这破车开到那里会抛锚，就像自己莫名其妙的人生。

此刻车载音响里，放着一首西部片里的经典音乐。

只是这音响，年久失修，不知实际使用时间，超过了规定寿命多久。

本来空灵悠远的音乐，从这音响里放出来，活像是给路明非过头七。

丰田皮卡的内饰做了最基础的清洁，却不用仔细看也知道它藏污纳垢。

也不知道，有点洁癖的白金发女孩，是如何忍受这种环境的。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后颈垫着柔软而又温热的‘垫子’。

他过了一会才意识到那是零的大腿，这，好像是叫膝枕来着，应该算是非常亲密的动作。

路明非立时起身关掉那该死的车载音响，如果现在车上的是别人，路神人肯定会说点白烂话来活跃气氛。

可在零面前，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他和她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感到尴尬。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们明明只见过几次，却又觉得熟悉无比，仿佛一起度过了许多时光的亲人。

什么事都不用问，什么话都不必说，光是呆在彼此的身边就觉得无比心安。

路明非身上的衣服被烧光了，现在这身是零给换的。

意识到这一点，路神人也小小的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啊零。”

他既为女孩照顾自己而道谢，也为女孩告诉他师兄遇见危险而道谢。

路明非还有好多好多想问的，但他不想从零这里问。

‘或许，对于零来说，这些事是不能泄露的机密。’

男孩如是想。

可他却不知道，只要他开口询问，只要是女孩知道的，她都会回答，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谢我的话，秋天来我家找我玩怎么样？”

此刻的‘王女陛下’说着小女生邀请朋友来自己家玩的话，可配合上没什么情绪的小脸，和冷清的声音，活像是个下达死亡通告的冷酷杀手。

“好啊！”路明非笑得开心，一点也没被她吓到，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嘛，“我还没去过俄罗斯哩，你们那里真的能养熊当宠物吗？好像有钱还可以开T72坦克，和米格21战机。”

“你想养一头当宠物吗？”

路明非一时间，无法判断零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想开T72没有问题，但那是拆除武器系统的，苏27的话俄罗斯比较敏感，实在想开可以去美国，年底左右，会有一架私人运营的苏27，是双座型的，如果想要，我可以买下来送给你。”

路明非：“？？？”

“冒昧问一下，零大小姐，您家里是做什么的？”

路明非原本以为，零是个小富婆，可是却没想到，她家这么富。

富到连四代战机都可以买下来送人的地步，这玩意加满一次油的钱就够买一辆车。

“…伊丽莎白宫，算是我家。”

零沉默了小半晌，似乎找到了最贴切，简短的话来描述家境。

路明非听完，开始是茫然的，当从脑袋里翻出伊丽莎白宫是什么地方后，又变成了震惊，再然后就变得麻木了然。

再看向零时，他觉得和她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厚的壁障。

他目瞪口呆地说出了零的身份，“皇女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