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拉斯山脉以南,撒哈拉沙漠。
在一辆封闭的大型越野车辆中,长腿忍者酒德麻衣脱去黑色的仿佛丧服般的衣裙,换上了一套红色为主基调的休闲服。
“不怎么适合你……”
麻衣对面,关节反曲,爪子上泛着寒光的怪物做出了点评。
白色的瞬膜闪过它融金般的竖瞳,人难以从它那覆着森寒鳞甲的脸上分辨出情绪。
“对啊,不怎么适合,”麻衣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和怪物谈着话,“但我觉得比起那身丧服,我还是更喜欢它。”
麻衣离那头怪物,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怪物轻轻舒展膜翼,像是要表现得轻松一些,但又中途放弃,重新收起了翅膀。
因为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便让对面的长腿忍者绷紧了神经,尽管她已经表现得非常自然,可这并不能逃脱怪物敏锐的眼睛。
人在这样的怪物面前,不可能绝对冷静。
“……”
沉默了几息,怪物轻启嘴巴,从森白的牙齿间吐出了人类的语言:“你应该砍掉我的四肢和翅膀,再注射大剂量麻醉剂,甚至将我直接冷冻在液氮里。而不是给我食物,还给我包扎。”
“可是我真的讨厌那身丧服,”长腿忍者笑得温柔,眼眸中闪烁着难明的情绪。
“可你还是穿着它来了,”怪物怪异的声音高了一些,“你可以的,告别这种事,大家都做过了,你也可以。”
“那你呢?”麻衣反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们告别?”
一双冰冷的黄金瞳,同人类女孩漆黑的眸子对视良久,却并没有杀气和紧迫。
它看着她
她也看着它
它想要安慰她
而她,想要理解它
“当卡塞尔校区高塔上的钟被敲响,白鸽振翅而飞,那便意味着有人即将死去,或者…正在死去。”
怪物轻声地同友人诉说,
“而校园里的学生们,甚至不知道那丧钟为谁而鸣。
有时候,第二天就会传来消息,是自己熟悉的学长或者学姐逝去。
有时候涉及机密,谁也不知道那丧钟为谁而鸣。
大家默认一件事;当100天都联系不上你的朋友,那便带上一束花,去那半朽的世界树雕像前,为他送上悼念。
山风拂过古堡群,与那一半茂盛一半枯萎的树时,荡起的乐章是献给英灵的镇魂曲。
再然后,你便明白,那丧钟为谁而鸣……”
“陈墨瞳!不用100天!”酒德麻衣发了狠,死死地盯着那怪物,“如果你今天去死,那我明天就会把一卡车花送到树前,后天告诉大怪物,他已经失去了你!”
酒德麻衣的眸子中映着怪物那可怖的模样,此刻的她,仿佛在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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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尾巴上,摩洛哥拉巴特的夜很冷。
路明非向进入候机室的桂妮薇儿,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大声喊,于是也跟着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只是有的话,当面都说不出来,电话里又怎么说出口呢。
她的姨妈一家,早就飞回了伦敦,回去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那师兄,苏茜姐,等会我也回去了,祝你们在拉巴特玩得开心。”
路明非拿着登机牌,准备去另一个候机室。
这一次,他和他们不同路。
“时间还很充裕,”
楚子航用眼神瞄了一下厕所,便迈开脚步朝那里走去。
路明非秒懂,歉意地看了一眼苏茜,后者回以一个微笑。
两个十八九岁的大帅逼站在厕所的洗手台前,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师兄,虽然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但你这样看着我,我姑且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虽然在一个多星期前的拍卖会上,路明非见过楚子航,但他打死也不会承认,那个黑丝悍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