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6月23日深夜
农历五月十八
月光微亮,
无风
一列从赵墩开往临城的票车“哐次,哐次”地进入了泥沟车站。三个小商贩模样的人上了车,进入了一号车厢,非常随意地在两个抱枪的鬼子对面坐了下来,并且恭敬地向鬼子点头致意,小鬼子昂着高傲的头,连理都没理,这三人也不以为意。
到峄县车站时,一个商人模样的中等个,头戴着礼帽,身穿大褂,很大的派头,带着两个随从上了车,进了二号车厢,。
三点半,火车准时开到了枣庄车站,六名工人、农民模样分别上了三号、四号车厢,车上人不是很多,新上的乘客都很容易地找到了座位。
这趟列车是个客货混合列车,总计只有四节是客车车厢,其余十几节是货车。而尾部挂了一节零担车厢,按照鬼子的习惯,沿途收来的钱款都放在这一节车厢上,因运钞的车从来没出过问题,所以此次还是和往常一样,共有八个日本鬼子押车,另有三十几个保安团的人配合。
这十二人正是铁道队的突击组,一号车厢为梁传德,陈连英和郭友才;二号车厢为徐广田,王志友,徐广林;枣庄站上来的六人分别为:李云生,赵永泉,刘秉南,徐广海,马世田,王新合。
在火车驶出枣庄站不久,洪振海和曹德清就飞身上了火车头,洪振海贴在车门边上,盒子枪直接伸进车窗,架到司机的脑袋上。司机是个中国人,早已习惯看到吃“两条线”的人爬来爬去,就非常顺从地配合洪振海。司炉也是个中国人,不过他好像是个雏,看到这一幕顿时吓的钻到了椅子下面。洪振海让他继续添炭,并说他们只杀鬼子,不杀中国人,司炉这才稳定下来。
火车冒着白烟,“哐次哐次”地加快了速度,只见它风驰电掣地向西穿过了临枣支线的王沟站,车上的乘客还未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在王沟站停车,火车已经飞驰到了曾店的四孔桥。
埋伏在四孔桥附近的接应组,主要有杜季伟,王志胜,曹德全、郑君伦、徐广松等十八人,刘景松领导的峄县二区区中队也配合了杜季伟的接应组行动。
杜季伟、王志胜向火车闪了三下红色手电筒灯光,曹德清看到信号立即将刹车拉到底,“咣当”一声,火车车轮瞬间不再转动,车身猛烈地震动着,车轮摩擦铁轨冒出一溜火星子,“吱吱”声直刺耳膜,令人牙酸不已。
急刹车的剧烈震动,让票车上的人猝不及防,有些人睡的迷迷糊糊,直接撞到了车厢上鼻血长流,车厢里的鬼子也都坐立不稳,在座位上东倒西歪,待稍微平衡后,第一反应是准备站起身来,去掏枪套里的手枪或者伸手去取已经倒在地板上的长枪,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铁道队的人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四节车厢的队员同时发难。
一号车厢里的梁传德抢先摘下鬼子挂在壁板上的手枪,抡起拳头一拳打在左边一个鬼子的太阳穴上,鬼子顿时倒了下去。另一个抱长枪的鬼子受到震动后,手里的长枪跌落在地板上,当他挣扎着去捡枪时,梁传德一脚踏住他的手和枪,伸手拔出长枪上的刺刀,顺势向鬼子脖子扫去,这个倒霉货,脖子直接被砍开了一半,血顺着伤口,像喷泉一样喷了梁传德一身。
刚才被梁传德一拳打倒的那个鬼子已经缓过来,陈连英和郭友才上前与他打成一团,梁传德拿起那把血淋淋的刺刀向这个鬼子刺去,却只刺到他的屁股上,梁传德连刺几刀都没有刺中要害,鬼子被刺得满身血窟窿,疼的嗷嗷直叫,梁传德正考虑是否该用枪解决问题。不料这个鬼子一下甩开陈连英和郭友才,从腰里里掏出枪,对准了梁传德。却听一声枪响,鬼子的手被打断了,原来是接应组的王志胜上来,看情况危急,赶忙开枪救下了梁传德,这时梁传德才又挥起刺刀结果了这个鬼子。
相比一车厢的惊险,二车厢的两个鬼子解决的很轻松,在他们都解决完鬼子之后,听到三车厢里还在打得乒乒乓乓,似乎是碰到了硬茬子,大家便在王志胜的带领下,向后面奔去。
三车厢里很热闹,满车厢的乘客乱作一团,有的人将头插在座位底下,屁股还露在外头,有的妇女老太太没地方躲藏,就脸冲上躺在地上装死。
赵永泉和马世田正和一个鬼子小队长在地上滚来滚去,两个人急切之间抢不下小队长的枪,看到援军到了,两人发声喊,一人架鬼子一支胳膊,将他摁到了地板上,王志胜上去对准鬼子的脑袋就是一枪,将鬼子小队长打了个万朵桃花开。
而另一头,一个人站在座位上,自己就解决了战斗。只见他身边躺着两具鬼子的尸体,此人身上沾满了鲜血和脑浆,脖子上挂着刺刀和空枪套,一只手端着盒子枪,一只手拿着鸡腿撸子在那大叫:“别打了,别打了,别误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