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沟镇上有个庄户姓王,排行老五,镇上的人都叫他王五,不客气的时候,人们都叫他王老五。王老五并不是光棍,他曾经有过老婆,不过前些年病逝了,留下一个闺女叫大梅。大梅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这王五人长得不咋地,养了个闺女却是如花似玉,一双大眼似一泓清水,笑起来就会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脑后,一身朴素的衣裳也能穿出出水芙蓉般的清丽,走在路上的时候,会让整个市镇都充满了迷人的气息。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整个铁路两侧的青年都为大梅的美貌而倾倒,梦想着有一天将她娶回家去,捧在手心里。
盛世美颜是一种幸福,在乱世,这却成了灾祸的根源,这个时代哪里会有君子?王五的家门隔三岔五就会被地痞流氓围堵,搞得这个老实头烦恼万分。
现在,真正的灾祸已经不声不响地来了。
路五福迈着他自以为气派的四方步,带着几个地痞流氓晃晃悠悠地进了大集,他一直在沙沟这片地方混,摊贩见到他都是陪笑着奉上财物来买平安,他会挑三拣四地只收下那些带着汗味的军票,然后一脚踢开那些只送给他货物的人,嘴里骂道:“你娘的!这些东西这么重,让你爹搬回去吗?”
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甩开那些上来谄媚的人群,径直带人向大梅家那简陋的大门楼子冲了过去。
两个流氓一马当先,一脚踹烂了大门,冲进院子,王五听到动静,以为又是那些小混混来骚扰,拎着铁锨出了堂屋就开骂:“小龟孙,又吃饱了没事干了!赶紧滚,不然我手里的铁锨可不饶人。”说罢,挺起铁锨在院子里虚舞起来。
“王老五!吓唬谁呢?”路五福抱着膀子,站在大门口,冷冷地喝道。
王五看到是路五福,慌忙放下铁锨说道:“路队长,乡里乡亲的,要是我王五哪里没做到位,你骂我就是,把大门给俺踢烂是什么意思?”
路五福一挥手,身后另两个人穿过院子,冲进了堂屋,屋里顿时传来女子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啊?别招俺!”
王五一看不好,重新挺起铁锨,转身就要往屋里跑,无奈那两个流氓一边一个,上前叉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大梅已经被那两个冲进屋里的人拎了出来,小姑娘一直在挣扎,奈何人小力弱,一时无法挣脱。
王五气得眼角欲裂,却挣脱不了两个流氓的控制,只得嘴里不停地叫骂。
王五家的动静,引来了大集上的人,路五福浑然不管,对着王五说道:“今天是增田太君晋升大尉的日子,他专门让我请‘沙沟一枝花’过去庆贺,我也是不得已,你就多担待一下吧!”
门外看热闹的人里,有一个似乎与路五福相熟,上来劝道:“五福,你干事也得想想前想想后吧!你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想给日本人当一辈子走狗,你爹你娘还想要点脸面呢!”
路五福听到这话,回头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看到一双双鄙夷的眼神,感觉自己那脆弱的威严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得粉碎,顿时脸涨得通红,不禁怒从心起,抽出盒子枪,当胸给了那人两枪。
那个可怜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眼看不活了。
路五福被怒火烧红了眼,转头走向还在叫骂的王五,对着他又是两枪,王五胸口汩汩地冒着鲜血,来不及再看他的女儿一眼,来不及悔恨自己的苟且滋长了汉奸的气焰,圆睁着双眼,凄惨地死去。
那路五福收起冒着青烟的手枪,面沉似水,一挥手,几个流氓架着大梅,一溜烟地往沙沟大集的北面走去。看热闹的人群被惊得丢了魂,一个个如木雕泥塑一般,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再没人敢说一句话。
庄纪川逛了一早上,有点饿了,正准备弄碗羊汤垫垫肚子,听到南边几声枪响,知道又出事了,扔下刚喝了两口的碗,溜着墙根就要过去。迎面看到路五福带着几个人,架着一个面容姣好,穿着花棉袄的大姑娘,横冲直撞,如一阵风般出了沙沟大集。
看到这个“朝思暮想”的仇人,他的心跳顿时升到了一百八,转身就跟了上去。
这群人一声不响地走到集北那片柴火垛边上,一个流氓看四周没人,无耻地说道:“他奶奶的!这么俊的妮子,就这样送给日本鬼子,太便宜他了,弟兄们天天躲着游击队,窑子都不敢逛,这段时间都憋坏了,五哥,这到嘴的肉,不如咱先尝尝,再让增田那个龟孙吃咱的剩饭,哈哈!”
路五福回头白了那人一眼,那人吓了一跳,慌忙补充道:“五哥,这妮子应该还没开苞呢!你先来。”
看了看大梅那窈窕的身段,路五福小腹升起一阵邪火,顿时按捺不住,用胳膊夹起大梅,窜进了麦秸垛群。几个流氓生怕落在后边吃了亏,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
庄纪川出了大集,路上却没了人,他以为是自己走慢了,慌忙小跑起来,却突然听到路边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啊!~啊!别撕…唔唔!”
他从棉衣里扯下一块黑布,把脸蒙了起来,抽出盒子枪,循着声音跑了过去,看到两个人正蹲在麦秸垛旁,一边按着那个拼命挣扎的姑娘,一边在撕她的花棉袄,姑娘的棉裤连带着贴身的小衣都已经被扯下。另外几个正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诱人的躯体,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哦~呦”的声音,无耻的路五福正在解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