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上已经只剩下了元叔一人,石武看到血老七从空中落下,然后那些紫色雷蛇像是找到了新目标一样向着半空中扑去。可在石武眼里,那些紫色雷蛇是疯了一样地朝着空气扑去的,而后不知为何,那些紫色雷蛇像着了魔一样地定在了原地。
石武没有看到情宇蝶,更没有看到那黑袍之人。
但元叔却看到了一切,他与那黑袍之人对视一眼后就对石武道:“你带着那只大白兔子回去你的青竹小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石武不敢违逆地捧着百兽聚灵盆走回青竹小屋前,看到那只大白兔子居然趁着他没有清洗玉盆,正跳在玉盆里津津有味地舔着残余的灵米水。
石武暗道这小家伙也真是个好吃的主,右手一把将它抱起,飞快地走回青竹小屋内。而后右腿左右开工将青竹小屋的屋门关上,插上门栓后就抱着大白兔子去了桌子上。
石武将百兽聚灵盆放下,从里面拿出一块金露玉灵肉放入嘴里,他咬下之后依旧一口即没。不过他现在还处在震惊之中,他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道灵液的缘故导致他吃金露玉灵肉没有感觉。
那三条红灵鱼见石武回来了,讨好地拍打着鱼尾。它们一会儿游向石武,一会儿憧憬地游向云海山雾的屏风。石武可没功夫理它们,他将一块金露玉灵肉扔进水盆之内。那三条红灵鱼先不知这是何物,但想着石武肯定不会害它们,里面胆子最大的那条率先啃了一口,发现此物无比美味之后,兴奋地大口咬了上去。其它两条见状一并游了过去吃了起来。待发现是如此美味的食物后,纷纷抢夺起来,甚至将水都拍出来了许多。
“嗯?”石武不悦地出声后,那三条鱼儿再不敢多有动作,各自抢到最后一点就静静地在一处吃了起来。
石武继续思索着,手中拿着的金露玉灵肉不停地在指间转着。那只大白兔子顺着石武的手臂爬了上来,竟然有些想去吃石武指间的那块金露玉灵肉。
石武赶忙制止道:“大白,这是肉,你不能吃的。你等等我,我帮你捏些灵米面做的萝卜出来。”
那只大白兔子也就听话地没去吃金露玉灵肉了。
而在外面的元叔也将眉头舒展了开来,他不想石武给那只大白兔子吃灵膳。
那黑袍之人一步跨来,身子在那两只火红色蝴蝶的带领下凭空出现在元叔的面前。
元叔没有起身,而是从青竹大屋内隔空取出一张长凳,放至那黑袍之人的身后对其道:“坐吧。”
那黑袍之人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可以吗?”
元叔道:“郗汲的一缕分神都敢与我平起平坐,你觉得你可以吗?”
“那可以。”黑袍之人坐了下来,那两只火红色的蝴蝶停驻在他的肩头,彼此依偎着。
元叔道:“情宇蝶还是那么好用啊,中央钧天离这里很远吧。”
“那元叔您就不该做这种事,这一下后面很多事情都要不同了。”黑袍之人说道。
元叔抽了口旱烟,哈哈笑道:“真是好笑。你们一个个在赌桌上或做着对自己有利的手脚,或想去试试不一样的结局,我一开始跟你们好说歹说,于小事上不跟你们计较。可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你弥补了些许遗憾,是郗汲将我下的注关在了他下的注身体里。你们既然喜欢这么玩,那我就再找人压下了一只吞天兽的命运。又找来外面的那个倒霉蛋帮我引开泄露天机后的紫雷,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是想对我们发出警告。”黑袍之人说道。
元叔握着旱烟杆道:“不,我就是想这么玩下去,反正这里的印沁不过是一缕逆魂。说句不好听的,我一直都不喜欢这缕逆魂,因为它是印沁所有反面情绪的凝结。没有任何与我的温情,有的只是我和他的两相生厌。实不相瞒,我刚刚还像灌猪饲料一样把鸿蒙之气灌在他体内。这场赌局我也豁出去了,大家最多就蒙眼看结果,比谁狠了。”
“好久……好久没看您这么生气了。”那黑袍之人突然自黑袍之下笑了出来,就像那凝聚了无数岁月的冰山化开了一角。
元叔自然是生气的,不然一向规矩为先的他也不会不守规矩。元叔耍着性子道:“怎么着,我就是太久没闹脾气了,让你们都忘了我是谁了。”
黑袍之人劝慰道:“元叔,小惩大诫即可。郗汲即便喜欢安排暗手,也是那种悄无声息的。”
“是啊,他这么特别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不能一下子做得太过。即便用玄天九链将印沁关在了石武体内,还是会将一缕鸿蒙之气当做是补偿,而且还分给了印沁十分之四。这等做法让我即使讨厌他的行径,也对他无可挑剔。”元叔又气又无奈道。
黑袍之人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即便死了也是。”
元叔道:“如果你只是为了让我知道郗汲在你心里这么厉害的话,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黑袍之人道:“元叔,您别这样。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从您故意让外面那倒霉蛋引开郗汲的紫雷就可以看出,您还是想让这场赌局进行下去的。”
元叔不否认道:“是啊。可我一想到郗汲那家伙用迷仙引看过以后的事情,还把自己的命赌在了上面,我心里就不舒服。前面我还没觉得什么,可他专门找来玄天九链就是为了对付印沁这缕逆魂的。拿后面才会出现的东西对付现在的人,你说气不气人!”
黑袍之人实诚道:“好像气到的只有元叔您。”
元叔被他一句噎住,呸了一声道:“滚滚滚,我倒忘了你跟郗汲虽然不是一路的,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呵,若我是你,只会远远离开她,就是见也不会见上一面的。”
黑袍之人愣了一下道:“不管多少阻隔,不管以什么形式,我最后还是会跟她相遇的。这一点,元叔不应该最清楚的嘛。”
“哎,孽缘啊。”元叔摆手道,“算了,我累了,你出去以后把那道紫雷还给他去,顺便警告一下他。”
“警告可以,那这场赌局?”黑袍之人问道。
元叔气愤道:“要不是撤不下筹码,你信不信我第一时间就破开郗汲的道灵护境阵,让他所化道灵眼睁睁地看着极难胜地破灭!”
“我明白了。”黑袍之人感慨道,“对于元叔您,我一直都信的。”
元叔道:“我到现在都搞不懂为什么郗汲能全通试炼之地,取得了最不该他得到的迷仙引。要是没有迷仙引,哪有这么多麻烦事出来!”
黑袍之人轻叹一声道:“事已至此,谈来何用。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答应郗汲留在这里等答案了。”
元叔盯了一眼那个黑袍之人道:“你这人就是太重承诺,你不累吗?”
黑袍之人道:“再累的事情都经历过了,现在这些不算什么。”
元叔点头道:“所以现在的你我可以完全信任。”
“我知道您这次真正引的不是郗汲,而是我。”黑袍之人回道。
元叔确认道:“因为我们三个是这场赌局上下注最重的,但我怕郗汲手里的牌,郗汲怕你手里的牌,所以我只能用你去警告郗汲。”
黑袍之人笑道:“那元叔就不怕我手里的牌?”
元叔道:“自然是不怕的,因为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要的东西,不在这里。而等这场赌局结束之后,我答应你的,也一定会给你。”
黑袍之下,那人双拳不自觉地握紧道:“好!”
情宇蝶自黑袍之人的肩头飞起,在他面前开出一道屏障后,黑袍之人起身道:“元叔,多晒会太阳,少抽点烟。”
元叔摆了摆手道:“知道啦。”
待元叔说完之后,那黑袍之人由情宇蝶带着来到了忆月峰阵法屏障旁边,在情宇蝶融入阵法屏障后,那黑袍之人走出了忆月峰。他一步向前就来到了那些依旧定在空中的紫色雷蛇身旁,他单手隔空一捏间,那些分散的紫色雷蛇一条条融合起来,直至还原成从空中劈下来的那道紫雷。那黑袍男子一把抓在了粗大紫雷上,狂暴的雷电在遇到黑袍男子右手之后顿时停住了那种躁动。
那黑袍男子轻声道:“回去告诉郗汲,元叔不希望他的后手伸得太过,不然他老人家的面子挂不住。还有就是郗汲要我等的答案我正在等着,也希望郗汲没有骗我。但愿他在迷仙引中看到的景象,给我的承诺都是真的。”
说罢,那黑袍男子将那道粗大紫雷向上抛入情宇蝶开启的空间,紫雷直接来到了道灵护境阵的阵眼之中。
道灵护境阵于极难胜地放出数道光华似在回应着那黑袍男子。
那黑袍男子对着天空点了点头,在情宇蝶开启空间之后隐没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