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按照廉矣分魂所说的路径直接瞬移去了五千里外,在周围一番搜寻后他发现了那破损的褐色圆球,还有廉熔那具缓缓向外冒着白烟的尸体。
自上方看去,这里的打斗痕迹一览无遗。许晖并没有直接降下,而是在空中查看着自百丈外延伸出去的土遁术痕迹。他于石武施展双雷破鬼术的地方伸手一抬,地下一条被人以灵力生生凿开的通道展现在许晖面前。
许晖凝眉道:“看来那神秘人是在击杀廉熔之后假装离去,而后趁廉矣分魂力保廉熔三魂时又以这拙劣的土遁术折返而回。要不是廉矣分魂大意,应该也不会被那人又灭了廉熔两魂。”
许晖想到廉熔现在就一魂尚存,心中不由得有些庆幸。他之所以从廉矣分魂那里问来这里的路径,一是为了看看可否在这里找到有关那神秘人的线索,二是为在后面应付廉矣做好准备。他知道夏文竹老而成精,肯定会在他走之后先行安抚好廉矣分魂,何况廉熔那剩下的一魂极为虚弱,急需庞大的灵力才能暂存不灭。
许晖缓缓来到廉熔的尸体前,看着廉熔那件白色法袍已经变成了黑灰之色,而且右臂位置已经空空荡荡。他神色沉重道:“这法袍右臂的缺口光洁平整,是被什么锋利法器一刀两断的。那人手中应该有一把不低于元婴中期品级的法器。所以他是元婴修士?不对,若是元婴修士,他在折返偷袭廉矣分魂时就该使用瞬移之术而非那拙劣的土遁术。他一定还未到达元婴境!可这样一来那人未免太过可怕了,非是元婴境就敢对上廉矣分魂,还当面杀了它最疼爱的小儿子。那人到底是谁?是內隐界下来的大宗弟子还是其他天地过来的天骄人杰?”
许晖以手探在廉熔法袍的胸口,只见他之手指刚触碰到那法袍,已经成为黑灰之色的法袍连同里面廉熔的遗体一起不堪重负地开始崩开。
许晖吓了一跳,赶紧以自身灵力将廉熔要变成飞灰的尸体凝聚固定。在阻止了廉熔的尸体灰飞烟灭后,许晖惊叹道:“那人的火系术法当真厉害!廉熔这件法袍起码是元婴初期品级,竟然也已经从内部完全损坏。”
许晖如今陷入了两难的局面,他不能确定石武的修为,更不知道石武的师门出身。如若平时,他首选的便是与石武和解,那什么逆天功法他是想都不会再去想。可石武的杀伐果断和当日在望春楼百丈顶层说过的话让他心中惴惴不安。特别当初石武还是为了相帮许杰才会与廉熔结仇,可最后许杰非但没替石武说一句话,还落井下石欲杀之而后快。在许晖眼里,一个小小的灵泉城护卫杀了也就杀了。可他万料不到,那小小护卫竟然是潜伏在猎人堆里的猛兽,只等他们掉以轻心时死死地咬住他们的脖子。
无数思绪在许晖脑海里涌过,他有后悔当初没有帮石武说一句求情之语,有后悔听了廉熔的话放过了石武,但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
许晖的目光落在了廉熔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上,他决不允许许杰陷于如此危险之中。他对廉熔的尸体道:“廉熔少宗,你父分魂无暇顾你尸身。我带你回灵泉城,以你为契机展开一场对那人的搜捕。不管他是内隐界大宗弟子还是其他天地过来的天骄人杰。当是为你报仇也好,当是为了护住杰儿也罢,他必须死!”
许晖心意已决,左手虚空一抓将地上的焰灵囊握在手中。他一手握着焰灵囊,一手以灵力固定廉熔的尸体,朝着灵泉城瞬移而去。
“嗯?”许晖本欲瞬移入城,可发现他只是走了那么一会的时间,灵泉城的护城大阵就已经开启。
在城门口阵法屏障内的赵潼见许晖带着一具烧焦的尸体回来,又想到先前对方在自己身上施展的搜魂之法,一时间不太敢上前问话。
还是许晖先开口道:“灵泉城发生了何事?”
赵潼如实回道:“启禀许前辈,城主收到廉矣前辈的命令,在其本尊到来之前灵泉城只进不出,违令者杀!前辈可要我去禀告城主说您归来了?”
许晖知道时间紧迫,他对赵潼道:“不必了,我亲自去见他。”
许晖通过城门口的那道阵法屏障来到了灵泉城内,与方才人来人往的热闹完全不同,现在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就连那些个店铺都已经大门紧闭。
许晖感应到夏文竹的气息,就瞬移过去了城主府。
夏文竹已经处理掉了虚影通道前的四人,就连张厉也在方才被他以术法来了个死无全尸。他见许晖突然出现,被吓了一大跳后如抓住救命稻草般道:“许兄,如何了?”
许晖道:“那人绝非元婴修士,是故还不会瞬移,他最有效的逃离方法便是通过传送阵。我需要灵泉城十万里内所有远距离的传送阵地址。他快不过你我的瞬移之术,我们只要在他前面将这些远距离传送阵关闭,我再以灵泉城为阵眼,于东南西北十万里之内布下火灵锁境阵!这样子即便他可以化解我印下的火属性灵力标记,也躲不开火灵锁境阵对于火灵根修士的投影!我就是一个一个搜魂也要把他从那些火灵根修士中揪出来!”
见许晖计划周密又杀心四起,夏文竹知道许晖是怕那神秘人对许杰出手。而且对方既然已经把计划告诉了自己,夏文竹就是想退出也难了。
夏文竹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许兄,对那廉矣你可想好了对策?他之分魂还护着廉熔残魂在十一号灵泉呢。”
许晖点头道:“百丈顶层那一晚的人即便被廉矣搜魂,他也只会看到廉熔是如何嚣张跋扈,而且廉熔跟‘郭飞’玩的那个游戏灵泉城人人皆知。所以这是廉熔和‘郭飞’的事情,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说起来你和我儿许杰还是受害者,不但被‘郭飞’所骗,还被他吸光了灵泉内的灵力。”
夏文竹纠结道:“前面那些都没问题,可那人身负逆天功法的事情许兄准备告知廉矣?”
许晖道:“文竹,现在不是纠结那逆天功法的时候了。以廉矣的修为阅历,他只要稍加调查便可以推测出这一切。与其隐瞒还不如开诚布公地告诉他,这样子他会成为我们的助力,而不是阻力!”
夏文竹嗯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文竹全凭许兄安排。”
许晖看了一眼右手上被灵力凝聚着的廉熔尸身道:“走吧,先陪我去十一号灵泉演一场戏。”
夏文竹没有任何犹豫地陪着许晖瞬移过去。
待许晖与夏文竹来到十一号灵泉前,许晖说道:“廉兄,我将令郎遗体带回。我观察过你们的战斗痕迹,判断那贼人非是元婴修士。遂心生一计相助廉兄,也请廉兄行个方便!”
廉矣分魂自灵泉底部传音道:“说。”
许晖道:“那贼人不能行瞬移之法,我欲关闭方圆十万里之内的所有远距离传送阵。随后以灵泉城为阵眼,在这十万里之内布下火灵锁境阵。我会和夏城主一起去从那些个火灵根修士中将那贼人抓出来!”
廉矣分魂听后大怒道:“许晖!你如此积极,是否那人其实是你之仇敌!是你害得我儿白白丧命!夏文竹,说,你和许晖是不是一伙的!”
夏文竹闻言心中一颤,许晖却是面不改色道:“廉兄,令郎被那贼人所杀我们都很心痛。但你猜错了,那贼人是令郎先惹上的,并非我和夏城主。现在情况紧急,我日后再跟你详细说明。若你想白白放过杀令郎之人,我也就不讨这个没趣了。等你本尊来临,你大可以搜魂城内所有与此事有关之人。”
许晖说完就将廉熔的尸身放在了地上,断开了手中灵力的维持。
差不多过去了半刻时间,在许晖的灵力逐渐消散,廉熔尸身显现不稳之象时。夏文竹生怕廉矣分魂会怪罪,及时以手中紫色灵力将廉熔的尸身冰封,而灵泉之内也同时现出一道灵气将被冰封稳固的廉熔尸身包裹。只听廉矣分魂道:“灵泉城以东六万里无极宗,灵泉城以东七万里青丹谷,灵泉城以西八万里五行门,灵泉城以西十万里奇木门,灵泉城以北十万里五行门。除了上述宗门有远距离传送阵外,十万里之内也就五大世家有了,分别是灵泉城以东四万里的落水湖章家,灵泉城以南五万里的福陵山吴家,灵泉城以西七万里的千穆庄,最后一个便是灵泉城以北九万里的栖霞山辛家。”
许晖听到这些传送阵位置最近的一个也是在四万里之外,他心中大定道:“多谢廉兄相助!”
廉矣分魂冷冷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那小贼逃了罢了。等抓到那小贼后,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定!”许晖答应道。
许晖得到这些传送阵的位置后就与夏文竹传送去了还在城内的林冕等人位置。许晖在他们身上都留有火属性灵力标记,所以他很快就将他们汇聚在了一起。
许晖对他们道:“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谢!”
林冕等人互看一眼,嘴上虽没有说什么,心中对许晖皆有防范。
许晖先行将他们身上的灵力标记清除,随后说道:“先前多有冒犯,还请诸位道友莫要见怪。想必诸位道友都知道了,廉熔少宗被杀,廉矣宗主分魂救下他之人魂后就来到了灵泉城。廉矣宗主本尊也会在不久之后前来。我想如果你们相帮天泯宗,无论是对你们自己的宗门还是对你们上面的宗门来说都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情。”
林冕当先问道:“许前辈,你这火属性灵力标记好像是在廉熔少宗还健在时就印下的吧。”
夏文竹帮着解释道:“林长老,我灵泉城内先前就发生了诸多怪事。后来我就借着新挖出的灵泉举行了这个盲拍,为的就是引出那捣鬼之人,谁知那人的目标竟然是廉熔少宗,这才导致了这场惨剧。所以我想诸位能看在天泯宗廉矣前辈和珠光阁许晖前辈的面子上,做你们力所能及之事。”
见夏文竹都拿天泯宗和珠光阁说事了,林冕他们只得点头答应。
许晖拿出一块两尺长的赤色玉牌对周永道:“周道友乃是阵法行家,此乃火灵锁境阵阵眼法器,等等夏城主会安排你入一口火属性灵泉,以供应给你所需灵力。”
周永闻之神色一变,这火灵锁境阵乃是探查火灵根修士的法阵,许晖说要用一整口灵泉作为灵力供应,他不禁猜测这法阵的范围。
许晖又拿出四块稍小些的赤色玉牌,和四个储物袋道:“林冕道友,章雄道友,辛松道友,梁橼道友,这四块阵法法器望四位道友在十万里外的东南西北四处埋下,这储物袋内的灵石足够四位道友维持一日时间。”
“十万里!”五人同时惊讶道。
许晖点头道:“那贼人是火灵根修士,并未达到元婴期。所以即便他速度再快现在也逃不出三万里外,我会在你们瞬移过去开启法阵时与夏城主关闭十万里内所有的远距离传送阵。”
见许晖和夏文竹如此兴师动众,林冕五人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他们一致认为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拿上阵法法器后就先行过去布阵了。
许晖对这里的夏文竹道:“文竹,你带周道友过去灵泉后就即刻动身。我从东向南,你从西到北,由远及近关闭在外的远距离传送阵!”
“好!”夏文竹应下道。
许晖点头之后就向着东方落水湖章家瞬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