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起了,我去师父家一趟”胡灵儿说“麻烦嫂子照看下,我一会儿就会。”
坐着驴车去东城,到的时候见人正往车上放包裹。
“毫针,师父这是要启程了吗?”胡灵儿问背着药箱的大孩子。
“大小姐来了,老爷、太太、小郎君正在用饭”被称呼毫针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是老王大夫的僮仆。
“以后喊师姐”胡灵儿说“你跟师父禀报声,问师父他老人家可有时间见我。”
“大小姐,您在这儿稍等”毫针领她到厅堂外面,自己进去禀报。
“让她滚进来”厅堂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胡灵儿见毫针出来,笑着说“我听见师父让我进去。”
“那您快进去吧!”毫针说道。
胡灵儿挎着篮子进厅堂行礼道“给师父师母请安,昨个听师弟讲您老今天要去小陶庄,今早做了些豆干,请师父师母尝尝。”
“你这架子比我这当师父的还大,老夫哪敢让你来看我”老王大夫用言语刺她。
“师父啊不是徒弟不想来,是出了纰漏,徒儿忙着堵窟窿,您和师母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胡灵儿说道“等这买卖理顺了,我再向您老详细讲一遍。”
“我听玉泉说掉了银子,破财免灾”老王大夫说。
“徒弟也希望是”胡灵儿说“这是新做的豆干,师父师母尝尝还可口。”
“你这孩子还没用饭吧!吩咐厨房做碗馄饨”王师母说道。
“师母不用了,我还要赶着回去”胡灵儿说“最近忙离不开人,改天我再来。”
“走吧,先去办正事,别在这儿耽搁”老王大夫撵人。
胡灵儿离开东城又往回赶。
回到豆腐坊,发现买豆腐的有几个眼生的妇人,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婶子,您拿好”胡灵儿把豆腐碗递出去问“您在哪条胡同住,怎么看着眼生。”
“这不是听着磨坊胡同胡记豆腐做的好,来买两块”这婶子笑着说。
“婶子,你们若是买的豆腐多,我给您送家去”胡灵儿笑着边给街坊装豆腐皮边跟几个眼生的妇人说。
“嗨,穷苦人家哪能天天吃豆腐”有个妇人说“咱们走了。”
几人走后,窗前清闲起来,胡灵儿说“嫂子,我跟去看看。”
“小心些”赵嫂子坐在凳子上说。
胡灵儿没在胡同里转,而是去了市场,买了两个大包子后,向老板打听哪个胡同穷苦人多。
“柴火胡同、草席胡同”包子摊老板说完还指给她看。
她走到胡同斜对面的鱼摊边,看着四个妇人挎着篮子回来,三个去了柴火胡同,一人走进草席胡同。
买了一条鲤鱼提着回去。
“是哪条胡同的人”赵嫂子见她回来问道。
“市场边上的柴火胡同、草席胡同”胡灵儿说“嫂子,这鱼你拿回去。”
“看你又乱花钱”赵嫂子说“罚了月俸节俭些。”
“给哥嫂买些吃食的钱还有”胡灵儿笑着说“嫂子你快回去歇着吧!”
“这事我去跟你赵大哥说声,让他去南四那边查问”赵嫂子说“卖完,你先歇着。”
胡灵儿点头答应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卖的,豆腐皮竟然余下一张,自己吃吧!
泡上黄豆,洗了把脸,先去睡觉。
睡到中午起来,吃了早上买的大包子,把被褥拿到院子里晒上。
看着柴火需要买了,黄豆也见底了,越没钱越花钱。
黄豆倒在匾里,胡灵儿选着里面的杂质。
“灵儿姐你在家吗?”田二丫在门外喊。
“在家”胡灵儿起来开门说“快进来。”
“你在选黄豆”田二丫说“我们这几天去我舅舅家了。”
“你舅舅家好玩吗?”胡灵儿选着小土坷垃、小石子的问。
“好玩,这次非常好玩”田二丫说“我告诉你一件你从没听过的事,还有这个人你也认识。”
“什么事我没听过,既然没听过怎么还认得人”胡灵儿被她说糊涂了。
“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田二丫像说书先生一样开始讲了起来:我们回舅家,是我二表哥添了一个男孩摆满月酒,可是我听说了一件事,不,是我们全家都听见了。
“二丫,你再这么慢吞吞的讲,我不要听了”胡灵儿发急道。
“哎你别急,我这就言归正传”田二丫笑着说“平时怎么没看出你还是个急性子。”
接着往下讲:我表嫂娘家是郭家寨,跟郭文月、郭美琪是族内姐妹。我表嫂的娘吃过饭后说,族长要族里外嫁的姑娘回去,要宣布一件大事,所以想让我表嫂带着孩子回去住一晚。
我妗妗问是什么大事,还要族内的外嫁女回娘家。你猜亲家婶母怎么说,她说若是亲家有空不妨一同前去,也免得从别人口里听说觉得膈应。
她这样讲,我们都好奇,就套上骡车跟着去郭家寨。
第二天在郭家祠堂前的空院子里,我见到了郭文月跟郭美琪。只不过一个是眼顶着黑眼圈,一个顶着红肿的眼睛。
郭家族长讲了一遍事情的原委,原来郭文月的娘跟她的二小叔子通奸生下了三个孩子,就是你那天见的郭美琪,还有郭怀恩与郭怀清。
郭文月的爹临走前把他的田契、二处房契,还有银钱都留给了郭文月,并把郭文月过继给一个山西人当闺女,托付官老爷替他清理门户,要求当着全族人的面,把郭振树、沈氏及奸生子除族。
“那出嫁女回去做什么”胡灵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让她们看着这就是不守妇道的下场”田二丫说“我娘说郭家寨、五十里铺这下出名了,后生娶不上妻,姑娘嫁不出去。”
“你舅舅家是那个村”胡灵儿问。
“五十里铺”田二丫笑着说“五十里铺的名声也糟践了。”
“你还笑,那不是你外家么”胡灵儿说。
“是外家不错,可是我娘姓王”田二丫说“再说我娘除了厉害些,别的可好了。”
“那郭振树愿意除族吗?”胡灵儿问。
“灵儿姐你又问傻话,他怎么会愿意,没有宗族就像无根的浮萍,可这事由不得他”田二丫说“他当时就把沈氏摁着打了一顿,在场的人怕他把人打死,才上前拉开。你是不是没听过这种事,我以后都不知道跟郭美琪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