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语欣强撑着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将自己前世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只说是做梦梦见,吓得自己好几日睡不安稳。
脑袋迷迷糊糊,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嫁进侯府,这才一时糊涂算计亲妹妹。
说完她的不得已,又说完她的无心,最后赌咒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地板冰凉,赵语欣跪着一动不敢动,直至蜡烛燃烧过半才传来赵父的声音。
“想必那宋均山是极有出息的。”
赵语欣羞恼得抬不起头,父亲非要将一切都挑明吗。
虽极不愿但还是咬牙开口:“内阁次辅,配享太庙。”
啧啧啧,这八个字对天下读书人的吸引那是相当大啊。
赵父也愣怔一瞬,难怪赵语欣如此要死要活的想嫁。
不过他也真觉得这个女儿蠢,怀抱着如此大的机遇,不为自己谋算。
只想着嫁一个好男人,只因他在外营造的宠妻人设就情深难以自拔。
殊不知,什么人设都是可以假扮的。
野心这样大且能克制欲望往上爬的人,能是什么纯洁良善之人。
同类最是能了解同类。
“将你梦中那些年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赵父想提炼点有用信息。
赵语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她现在的记忆里就自己如何委屈,两个妾室如何耀武扬威。
原主过得如何风光,北平侯的孙辈有出息,越说越气愤,也更加通顺。
连妾室抢了她的衣服都要拿来说,委委屈屈的像是要让亲爹给她报仇讨公道。
听得赵父脑瓜子嗡嗡的,大骂一声闭嘴。周围都是自己的人,没什么不能问的。
赵父直接问发生的大事,就像去年洪涝的那种大事,赵语欣依旧支吾。
赵父无语极了,老天爷你让这么个蠢货有如此机缘有何用。
为什么能梦到自己未来的不是我!
赵语欣闭上还想诉苦的嘴,那些年她一个人真的是太孤单了。
回来后这些事又不能跟人说,她爹这一问她就刹不住车,想把那些苦水一吐为快。
这会儿呼吸放轻,脑袋也垂得更低, 害怕她爹怒气上涌踹她一脚。
她爹虽然是文官,不过君子六艺都是相当不错的,朝堂上清流和勋贵互相看不上眼,相互制衡。
两派一旦有分歧要打起来时,赵父也是文官这边的主要战力,拉架动手都是一把手。
赵语欣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爹,我梦中皆是关于我的事情。
我一个内宅妇人,哪会去管那些朝堂大事,就算京郊外出现灾民,侯府也不会短我的吃喝啊。”
这有什么好傲娇的,蠢货,更不像自己了,连看人眼色都不会,就这个蠢样,嫁给谁都过不好。
赵父下定决心开口,是个相当大逆不道的问题。
“当今何时驾崩,哪位皇子继承皇位?”
赵语欣先是摇头,赵父都失望了,没想到会峰回路转。
“我不记得是哪一年,不过新帝是五皇子。”
啧啧啧,不简单啊,朝中大皇子和三皇子争得头破血流,这五皇子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