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曹芬真的只是把我们一家当成了‘客人’,老妈都懒得找她聊天了,实在她老端着张脸,疏离着,感觉上太别扭了。
倒是马秀秀经常会过来找我,四下无人之时,还是会如从前一样,唤我愚儿妹妹。我请安老给她请过脉,说是她前几年身子亏损的厉害了,胎儿又长得过大了,还说她有些多思,到生产时怕是遭老罪了。她害怕了大半天,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却又笑得像个没事人似的,我也不分清是没心没肺呢,还是心思太深了。
冯恩是个实干型的,新政令的推行,包括这次雪灾的救援善后,他都做得很好,对马秀秀也是体贴入微的,对曹芬也是孝顺的。但曹芬的个性委实有些骄纵任性了,以前丈夫不是良人,她过得憋屈,可如今,在这禀州城中,在这城主府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姑娘时的那股子骄横劲儿,又回到了她身上。女儿女婿又都尽可能的顺着她,很多时候,都有些一言堂的意味了,冯恩从未对我抱怨过一句,但马秀秀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谈及她老娘,吐槽占了一大半。
这不,刚坐下来,才喝了一口热水,便抚着肚子,撅着嘴了。
“愚儿妹妹,你说我娘怎么能这样呢?我还是不是她女儿了呀?”
“怎么啦?”我笑着站起身,活动活动了一下头颈,坐到了她旁边,盯着她猛瞧,“从面相上看呢,你极有可能是她生的。”
“噗~,讨厌~”她拍了我一下,随即又苦着脸没了精神,“我娘,我娘她让我在府中的侍女中,给恩哥选个侍妾。”
“啊?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是冯恩讲了什么吗?”
“其实,从我刚怀孕的时候,我娘就提了,只不过我一直拖着没睬她。可昨天,她又提了,还说,男人有多少女人都不重要,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就行了。我推说恩哥不同意,她就责备我不懂事,说我离生产做完月子,还要好几个月呢,我要是给他找好了,总比他出去自己乱找的强。”
“她,她这是自己吃的苦,遭的罪还不够多啊。”我是不能理解这样的女人的。
“看,你也这么说吧,我都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我爹将她身边的侍女,都霍霍了遍,当初堂外公堂外婆陪嫁过来的人,死得就剩下嬷嬷母子,和年纪小些,还会些功夫的如玉如秀了。我还记得,她每天哀哀戚戚的样子呢,可她自己却已经全忘了,也想我重蹈覆辙呢。”马秀秀说着,又叹了口气。
“你既不想,断然的拒绝她便是了。她是你的亲娘,又不是冯恩的亲娘,再说了,这件事情,你问过冯恩的意思了吗?他怎么说的?他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她犹犹豫豫的,眼里噙着泪光,“我没敢问他,我,我怕他,怕他不会拒绝,不想拒绝,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我,我估计就活不成了吧。”
我握住她颤抖的手,触之微凉,“为了腹中的孩子,你可不能太激动了,你要不敢问,我来问,这个答案不落定了,你就会一直提心吊胆的悬着。你忘了,安老怎么讲你的了?多思伤神,神不入心,对于你这个孕妇来说,可是极为危险的。”
“妹妹,那,那真的,要去问吗?”她反抓住我的手,眼泪不停的滚落。
“问,问明白了,纵使是你最不想面对的结果,也总比猜测不安的强,咱现在就问。”我冲外间喊道,“来人,去将冯恩找来。”
大约两刻钟后,冯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臣见过陛下。”
“其他人都出去。”我吩咐道。
“是。”夏荷丁香她们退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