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裴家的院门,大雨便如瓢泼而下,白日里的躁热,开始消减,兵士们接过雨水,就都穿着裤衩子在走廊里冲起了凉。
春花秋月去给老爷子送热水时,正好碰上了,两个人涨红着脸,一路小跑的回到内院。
夏荷不解的说道:“这会儿都这么凉快了,你俩咋还这么热呢?快喝口凉白开,坐那儿歇歇吧。”
陶水端着东西,跟在冬雪后面走了进来,嘻嘻咧嘴一笑,“她俩的热,跟你说的热,可不同的。”
“闭嘴,”冬雪踹了他一脚,“快干活儿。”
陶水冲她贱兮兮的一笑,跑了出去。
“他什么意思啊?什么同不同的?”夏荷对冬雪问道。
“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呀?”
“不是,我可是比你大,你丫的占谁便宜呢?”
夏荷这个好斗的‘公鸡’,被冬雪一把就揪住了后脖颈,“就占了,怎么的?”
我笑呵呵的看着她们闹腾着,享受着这个狂风暴雨的夏夜,虽然不时的要拍打赶着蚊虫。
本以为到第二天,这雨怎么也该停了,可天亮后,雨势只是变小了个把时辰,巳时初时,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风骤雨的模式,外面都起雨雾了。
大雨留客,我们只能继续留在裴家大院里避着雨。
而在过去的这一夜里,孙录家里人人愁云惨淡,各处多宝阁上的珍贵瓷器,雕器摆设,全部碎了一地,存放粮食布匹的仓库,竟在这大暴雨里被诡异的蓝火给烧殆尽了。孙录跟练氏虽然有护身符,可在裴姑娘不管不顾的一次次的冲击之下,他们的玉符都已经龟裂了,要是再来两次,怕是就该玉殒了。
就在孙录嘀咕着怎么恰巧是这样的阴雨天时,断了胳膊,又断了腿脚的大儿子孙齐,被几个仆从抬到了内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爹,惨白青黑的脸上,满是怨恨,他冷冷的说道:“爹,二弟的情况很不好,大夫让咱准备后事呢。”
“什么?他,他又咋的了?人不是醒过来了吗?”孙录皱着眉,语气中没有关心,只有厌烦,这种情绪也毫无掩饰的对上了孙齐。
练氏在一旁抚着自己已经微微突起的肚子,阴阳怪气的拱火到:“老爷,瞧你这话问的,那肯定是被吓破胆子了呗,唉,还好你没有把孙家都交付给他们,不然呐,孙家就该成为整个瓦口镇上的笑话了。”
“贱人,本少爷在跟我爹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孙齐厉声喝到。
“老爷~,啊哟,我的肚子不舒服了,一定是吓到咱的宝宝了。”练氏不屑的扭过头,对孙录撒起了娇。
“哼,孙齐,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孙录用力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可怒瞪的那一眼,因为仰视着,一点儿威压都没有,反而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