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海回她:“应该是全国粮票难得吧,除了政府和部队,其他的人能拿到的都是地方粮票,限制高,物以稀为贵吧。”
青椒鸡蛋打卤面端了上来,拌匀入口,面条劲道的很,卤子打的也好,景艳胃口大,一大海碗的面条吃的光光的,景环胃口就小了不少,只吃了一半左右,剩下的都被彭春海扫了尾,吃饱喝足才朝客运站走去。
进了客运站大厅,景艳拿着介绍信去售票窗口打听,售票员查了下,十二连的客车半个小时之后最后一班,要几张?
“三张,请问最早从十二连回来的客车是几点?最晚又是几点?”
“每天只有两班,每天上午七点一刻发车,还有四点半发车,要回来的时候记得提前去客车站,宁可人等车也不能让车等人。”售票员提醒了一句,“一共两块七毛钱。”
递上了钱,拿到了三张车票,“还要等半个小时,每天只有两班车,咱运气还算不错。”景艳对着景环说。
“出一趟门真是麻烦,又是火车又要倒车的,太折腾人了。”景环说。
“要不现在各大厂的采购员工资都高,就是因为出门遭罪,都是辛苦钱。”彭春海随口一说。
“景艳,咱们这次在三姐这儿待上两星期就差不多了,我们的介绍信上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等从这边回去,我在你那缓两天再走,坐车也是累。”景环跟她商量。
“好。”
车来了,乘务员拿着个喇叭喊:“去十二连的检票啦,去十二连的到这儿来检票啦。”
三人连忙奔着声音处过去,拿给乘务员看,乘务员一指门口那辆破破烂烂的客车:“就是那辆,快去。”
三人忙不迭的上了车,到后面找了个联排的座位,姐妹俩坐在里面,彭春海坐在最外面,景艳随手打开了车窗:“终于坐下了。”
景环看着车里的座位,小声说:“这车不比咱村镇的客车新啊,我还以为那边的就够破了呢。”
景艳点点头:“有总比没有好。”
不一会儿,乘务员上了车,点了下人头数,喊了声:“人齐了,开车!”
车晃悠悠的开了起来,景艳昏昏欲睡,偶尔有人中途到站,车要咣当一下刹个车,有时路边有人招手拦车,车再咣当一下刹个车,上上下下一路上,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地方。
“十二连到了,都下车吧,东西别忘了拿。”乘务员提醒。车里一共也就剩下六个人,下了车,车门一关就开走了,留下滚滚黄尘和浓黑的汽车尾气,景艳屏息了一会儿,肉眼可见砂石路上灰尘落下才敢呼吸。
彭春海背上包袱,看着景艳:“咱们往哪里走?”
景艳左右看看,太久远的记忆已经模糊,看见有路过的行人连忙上前打听:“大哥,请问一下,你知道这个地址往哪里走吗?”
那个看着像四十来岁的男人被小姑娘叫声大哥,那心里美的,接过信封,想了想,你这要去连部,朝北走,有一排红砖房,你到那儿再找人问问看,应该就在那附近。
“谢谢大哥。”
景艳回头看向景环和彭春海,俩人冲她笑笑,仨人继续腿儿着,好容易到了红砖房,景艳尘封已久的记忆有些许的复苏,她直接找到中间的一个房门,敲了敲:“请问,李思军李连长在哪里办公?”
里面的人闻言抬头看向她:“你找李连长有什么事儿?”
“我是李连长的小姨子,来看我三姐的,就是李连长媳妇儿。”
那人连忙站起身:“啊,你是李连长的亲戚啊,这不在抓秋收呢嘛,他跟我们连队的统计去了地里,你们要不进来坐下等?看着天色,应该也快回来了。”
三个人有些拘束的坐在办公室会议桌边,别人都是一片忙碌只有他们仨与之格格不入,还在这种尴尬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听外面有人打招呼:“李连长,袁统计员回来了?李连长,你家好像来亲戚了,在大队部等你呢。”
“我家亲戚?好的,谢谢你啦。”一个男声传了进来,紧接着两道身影进了门,三人动作一致的看向进门的人,李思军一进门就看到会议桌边的三个人和地上的一个包袱,他黑里发红的脸上扯了一抹笑:“你们找我?”
景艳看向他,和他身边的人,袁长胜?前世的丈夫,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人生中最顺遂的时候,在连队里有一定的话语权,后来集体公有制解散,他也下了岗,不愿意在地里刨食儿,也看不上做小买卖的小钱,非要做大的,倒卖木柴、白酒,最后呢,遇人不淑,都被骗的光光的,空有一副好相貌,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却是个好高骛远的人啊。
将眼神从他身上转到李思军身上,景艳开口:“我叫张景艳,这是我四姐,张景环……”
“你们是景贤的妹妹?你们不应该是在辽省吗,怎么过来的,那边秋收应该也没结束呢吧?”李思军知道她们是小姨子,态度立马热络了起来。
小主,
“我丈夫工作调动到江市,我就跟过来了,四姐和四姐夫不放心我独自过来,跟村长请了假送我过来的,我那边安置好了,看还有时间,就一起过来看看三姐还有两个外甥。”景艳解释。
李思军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我也差不多下班了,走,我带你们回家,景贤看见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完他看向袁长胜:“长胜,今天的数据你辛苦下整理出来,过了秋收我去汇报工作的时候要用到这些数据的。”
“好的,连长。”袁长胜很有礼貌,他这个样子还真是挺招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