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要酒票,但每人最多也只能买这一桶,她当时买这个是准备泡药酒的,不过这段时间材料没凑齐才被耽误了,算了,大过年的,总是要让他们喝尽兴才好,一年里也就放纵这么一回。
拿出酒提子小心的将两瓶空酒瓶灌满,又把酒桶放回去,酒瓶子放到客厅,把大年夜剩下的鲤鱼用蒸锅热了,剩下的饺子用油煎好,还煮了小米粥,弄好早饭,刚想去把何志军叫醒让他去叫高营长,那俩人就跟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前后脚的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
“你们醒的正好,洗把脸,吃饭了,要是累,吃完了再睡。”景艳随口说着。
何志军摇摇头:“睡得差不多了,吃完早饭可有什么活计要做?”
“明天不是跟邻居约好要一起吃午饭?等会儿去仓房拿几块羊肉进来,化到微冻的时候,趁着冷硬,切薄片,切多少呢,这个盘子,切完一盘就拿到外面继续冻着,冻紧实了就倒在这个盆里,凑满一盆就差不多了。”景艳指着厨房的一个大的洗菜搪瓷盆。
“好。”何志军接了切肉片的活儿,高营长也不想闲着,这几天一起准备吃的还挺有意思的,想着仓房里的煤块有大有小,穿上外套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后院的仓房里断断续续的响起啪啪的捶打声。
景艳在厨房切肉块腌肉,听见后院的声音,跟正在认真片肉的何志军说:“让你们高营长敲煤块这合适吗?人家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当长工。”
何志军反倒觉得无所谓:“让他找活儿干吧,要不他心里过意不去,反倒是住的不舒服,他想干活咱不拦着他会自在不少,正好在咱家练练,等他老家的事了,嫂子也就要来随军,他们分居太久了,磨合起来怕是不容易,到时候他陪着嫂子下个厨做个饭,那感情不就分分钟就回来了嘛。”
景艳觉得这话没毛病,谁规定说厨房只是女人的工作?既然是一家子,那就要一起做,于是也就不瞎操心了,专注于手上的活儿,把羊肉块儿腌好后,就要开始准备炒火锅底料了,现在这种底料会炒的人不多,尤其是北方,她这做法也是前世摆烧烤摊儿的时候跟邻摊卖串串香的姐妹儿学的。
姐妹儿她家是川省的,当年是跟着自家男人来了北大荒安家,虽说当初都是做辛苦生意赚钱养家,但他们夫妻感情一直不错,那时候火锅店的成本高,他们也没钱,就把配方改动了下,弄了个小吃车做串串香,赚的可比烧烤多。
俩人结缘还是因为有一次碰到来找事儿的混混捣乱,景艳怕自己摊位被波及,连忙给烤了一把肉串儿,让姐妹儿弄了串串香,还去买了啤酒把找事儿的小混混安抚住,
那时候她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那几个混混可能也觉得她们年纪大了不容易,就借坡下了驴,甚至在之后的日子,他们还会在方便的时候经常过来看看,
在她这儿吃了烧烤她不收钱都不行,也是那段时间的相处中让她对原本的认知产生改变,觉得并不是所有的混子本性都是坏的,也许,越是张扬越是希望自己被周边的人重视吧,
那几年的摆烧烤摊的日子虽说累,但还真没受啥气,相反的,川省的姐妹儿还教了她家乡的火锅底料熬制方法,让她可以在猫冬的时候自己在家做着吃,看看,一技之长多重要,福泽到如今。
川省的火锅底料牛油是最重要的原料,要不是这回买到了牛板油,景艳其实是想用豆油试试的,不过现在既然最好的原料有了,那就没必要退而求其次。
干辣椒已经提前泡了水,确认泡软之后挤出水分切碎,放进了碗里备用,炉子里的火用煤末压了压,确定在一段时间会是中小火,
这才把牛油放进炒锅,油化开就把大葱丢进去炸干后捞出来,再把姜片丢进去炸成七成干,再把大酱丢进去不停地翻炒,炒到牛油上了色,把辣椒碎再丢进去,炒个两三分钟丢进去冰糖,等牛油被熬的红的发亮,把花椒、草果、香叶、八角、茴香等香料丢进去,熬个一分钟左右,香气散出来了,加入蒜末,翻炒几下,炒锅离火,盛到搪瓷缸子里,明天要吃之前舀出来些,就能用了。
炒底料的味道很霸道,炒到香料的时候在后院儿砸煤的高营长都闻到了香气,厨房里原本切着羊肉片儿的何志军早就把案板和盘子端到了客厅去干活儿,厨房太呛了,景艳一边炒制一边打喷嚏,后来实在受不了,拿了条湿毛巾捂住口鼻这才好了些。
炒完了把烧水壶坐在炉子上,立马跑了出来,看着眼圈儿红红的景艳,何志军有些纠结的问:“这,真能吃吗?味道太冲了。”
高营长正好进屋,听见他的话,笑道:“这是川省的口味吧,没想到弟妹还有这一手,志军啊,你应该没吃过,这种底料煮出来的锅子味道是鲜香麻辣的口感,跟你们扬市那边的清淡完全不同,等你吃了就知道,我以前曾经吃过一次,那味道,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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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艳这时候也缓过来不少,接话:“高大哥你别抱太大希望哈,我这也是之前听川省的知青说的配方,到底地道不地道我也不清楚,明天再调点儿蘸料,对付着吃吧,反正我是尽力了。”
高营长连忙点头:“只要有六七分的神似就已经足够了,这东西可是人家的看家本事,哪能完全学到,这大冬天儿的,能吃到这一口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等到厨房味道散了散,景艳看着炒锅里刮不干净的底料有些舍不得刷锅,想了想,泡了点儿木耳和蘑菇,拿棵白菜洗洗切了,想了想,又去仓房捡了一小碟子冻豆腐块儿进屋,就着锅底的调料,加了些水,把这些配菜按照先后顺序丢了进去,煮了半熟,尝了下咸淡,又加了点儿盐,从屋里拿过来一盘子羊肉片丢了进去,确认羊肉片变了色,连着锅里剩余的少许汤汁倒进了盆里,端进客厅,再用平底锅做了一锅煎饺,一顿说简单不麻烦,但味道不错的饭就解决了。
景艳看看手表,“今天咱们早饭有点晚,这顿又有点儿早,只吃两顿饭成不?”
高营长爽朗一笑:“猫冬的一天能吃两顿饭就已经不少了,吃的饱饱的,饿不了。”
饭后,何志军跟高营长又开始了象棋对垒,景艳则去准备明日要用的烧烤调料,都弄好后,看看羊肉已经腌入味儿了,就把铁签子拿出来,又打开了一包,清洗干净后晾干备用。
一个人在厨房把羊肉串儿串出来了一百五十多串儿就没有肉了,把串好的放到一边,又去仓房取肉拿进屋化上,既然请客了就不能太抠搜,不管如何,吃食这块儿宁可多不能少。
准备工作做完,也到了七点来钟,俩男人又去后院把鞭炮放了,之后就没有啥事儿了,无事可做那就睡觉养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