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艳一头雾水:“为啥要提?这么远,我哥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就算离得近又跟我有啥关系,他有自己的家庭,他的荣誉那也是给他自己家人的,而不是给兄弟姐妹的,没必要去蹭这个好处。”
奶奶笑道:“你父母真的会教孩子,都愿意依靠自己,而不想依附别人,你之前总提及你四姐,说她能干,手巧,性格好,而你在我们眼里,也是能干,有主意,能吃苦的好姑娘,能娶到你,确实是捡了个宝贝。”
景艳被奶奶夸得有些羞赧:“奶奶,你就别哄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咱们要不要先给大伯那边写信?”
奶奶闻言立马拽着她进了屋,何超礼早就跟着虎子他们出去野了,只有王大姐,守着客厅,遇到左邻右舍来买卤肉的给称重售卖,家里倒是挺热闹。
写好信,景艳跟奶奶商量着,在信纸里夹上了家里剩下的全国油票、粮票、肉票、布票,现在景艳的户口也落在这边,现在户口上有何志军、景艳、奶奶、何今安四口人,是孩子半岁的时候何志军去办理的,
所以家里每月都能领商品粮,足够全家人吃了,所以这些票据反倒是用不上啥,大都是攒着的,邻居有家里人口多的,商品量不够吃,就会拿钱过来换这些票据,但是换给她们的也都是地区票据,全国通用票据都是攒着的,但也不多。
不过棉花票家里是真没有,景艳想着回头遇到卖她菜籽油的程春华大姐问问她,能不能帮忙在乡下收一些棉花,要是能弄到,就给大伯那边寄过去,不过这事儿倒是不急,下午又去了趟邮局,把信件给投递出去。
回家路上她特意拐到了程春华卖菜的那边小集市,现在在这边摆摊的人越来越多,就形成了一个小集市,景艳找人还算是顺利,她到的时候程春华挑过来的篮筐里的菜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她看见景艳很开心:“呦,妹子,最近都没见着你,我还在想着你应该也快来找我了,毕竟要到年根儿了,家里要备货你定是先想到我,看,你这不就来了。”
景艳看看她的篮筐,“程姐你这是要收摊了?要不咱们边走边说?”
程春华答应的很痛快:“成。”随便收拾下,扛起扁担,挑着篮筐就出了集市,“说吧,是要啥稀罕物?”
“我想要买棉花,不要票的那种,咱这边有没有种棉花的?不知道能不能在私人手里买到?”景艳问。
程春华笑:“咱们这边还真有种,不过我们村那边没种这个,嫌麻烦,姐跟你说实话,你要是要姐可以帮你收,现在市价是五毛五到六毛钱一斤,但那是要票的,我要是直接去收,差不多得七毛钱一斤,但我也不能白跑不是,加上损耗,八毛一斤咋样?”
景艳盘算了下,点点头:“好,那我要五十斤棉花,你看这个量好收不?”
程春华摆摆手:“这量算不上大,我到时候多收些回来,到时候也能卖,反正跑一趟,有你这个打底,亏不着。”
景艳笑着道谢:“程姐还记得我家在哪吗,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到我家?”
程春华一口就答应下来:“那没问题,正好单独跑一趟。”
景艳回了家,把跟人定了五十斤棉花的事情说了,奶奶好奇:“咱们家被褥棉衣啥的都是够的,咋又买棉花?”
“这是想着给大伯那边寄过去的,您不是说了,西北苦寒,我想着咱们给他做几床被褥寄过去,也算是您的一份心意,其实我想要送是之前我跟志军刚结婚那会儿大伯特意给我们三百块钱汇款,说是结婚礼金,这几年我也是忙忙碌碌的,现在想着能回馈点儿也是个心意,不会让长辈们觉得我不懂礼数不是。”景艳说。
奶奶轻笑着拍拍她的手:“我们家能有你这个大气的媳妇儿是真的幸运,好,这份心意奶奶就接着了,下封信我会跟你大伯说,让他知道,你这个侄儿媳妇惦记他呢。”
进入了二月份,新年的韵味愈发浓厚,何超礼在这边已经完全适应,每天早饭后会跟着景艳一起练字,再看一会儿连环画,他最喜欢看三毛流浪记和西游记这两册。
偶尔他也会跟景艳讨论,为啥三毛要流浪,如果那是旧社会的弊端,现在新社会还会有三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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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种时候景艳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是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失独儿童,还是说很多三毛都是人为造成的?这个话题真的好沉重,她无从解释,只能跟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没有文化,所以就没有见识,让他等叔叔回来再问叔叔,他有文化,懂得多。
奶奶在炕上听她把坑丢给何志军,都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志军有你,真是福气。”
景艳倒是理直气壮:“他之前说的,我们有了孩子教育问题就交给他,这不就是他分内的事儿吗,要是我随便解惑弄错了,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最近景艳总是困顿的很,练了一会字就又开始犯困,她打了个哈欠,跟奶奶说:“奶奶,我昨晚……好像睡得也可以,不过我真的好困,再睡个回笼觉啊。”
奶奶也发现她最近精神头一直不太好,好在安安已经大了,奶奶和王大姐就能带好,反倒是这个不太靠谱的妈用处不算太大,最多能给孩子起个心里安慰,奶奶也挺心疼她,就把安安带出去了。
静悄悄的环境下,景艳睡得那叫一个沉,就连何志军放假回来都没被吵醒,何志军把行李放进屋,把手捂暖了趴在炕边看着景艳睡得如此之沉,有些担心:“奶奶,景艳这么嗜睡多久了?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儿。”
奶奶想了想:“也没多久吧,就这七八天的事儿,我想着是不是这段时间用脑太多给累的,你是不知道,小礼每天奇奇怪怪的问题可多了,景艳总是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当然,我们也一样会被问住,估计是被难为多了,脑子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