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敬止直说无妨”
“皇上,这些人今天全部都在变卖田契,这......”,王敬止有些担忧地说道,因为陈瑛传出去的消息,他也听说了,知道皇上要没收他们的田产,如果他们都提前卖了,皇上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呵呵,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们是把手里的田产全部变卖了吗?还是留了一些?”
“基本上都是变卖了一半,留了一半”
“嗯,算他们聪明”
看着皇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敬止越发崇拜皇帝。看来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王敬止也不是盲目地崇拜皇帝,是实实在在看到了皇帝在做的事情,都是在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事,能不能成功,王敬止不知道,但就凭皇帝的出发点,王敬止对皇帝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毫无怨言地信任。
就如这次针对名单上这些人,看似皇帝找了一个借口在无端打压他们,但仔细想想,没那么简单。
昨天王敬止从皇帝手里拿到这份名单之后,回去仔细琢磨思考之后,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皇上难道已经想到他们会这么做了?”
“想到了,这么做也好,不至于把他们逼得太甚,就算是敲打一下他们,给他们一个警告,就看他们能不能明白朕的心思了”
朱允炆的话,说的直白,王敬止能听懂。也深深地被震撼和感动。
震撼的是皇帝竟然如此心思缜密,感动的是,这么大的事情,皇帝居然没有隐瞒他。
“皇上,难道就任由他们欺瞒皇上?”
“都是小事,不足为虑,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但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要不让天下人觉得朕太好骗了,呵呵”,朱允炆说的轻描淡写,可王敬止切听得心惊胆战。
王敬止默默地听着,并未搭茬。
朱允炆继续说道:“敬止,这件事情是陈瑛在负责,现在这个局面也全因他而起,他想两边都不得罪,想的太天真的,等陈瑛把这些人的土地呈报给朕后,接下来就是你们监察部门的事情了,你联合监察部所有官员,弹劾陈瑛”
“是皇上,臣明白了”
“嗯”,朱允炆看着在自己面前有些拘谨的王敬止,突然感觉心里很不得劲。
朱允炆不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但是面对复杂的局势,如果不多长几个心眼,被耍的就是他朱允炆。
可是面对王敬止这样的人,朱允炆毫无保留地把自己阴险的一面呈现在王敬止面前,又怕伤了王敬止的心,处处小心谨慎,和自己离心离德。
这不是朱允炆想和王敬止要的关系,他想把王敬止当成自己的心腹,朋友,可以毫无顾忌坦露心生的朋友。
“敬止”
“臣在”
“哎”,朱允炆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朕今后有什么事情做错了,敬止一定要给朕指出来,朕需要一个说实话的王敬止,你的人品,气节,还有忠心,朕一清二楚,朕把你当成魏征,当成朕的一面镜子”
“人,难免都会犯错,就像现在朕所做的一切,其实朕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将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和结局,朕需要一个能时时刻刻监督朕对错的人”
王敬止听了皇帝的话,感动不已,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他何德何能,能让皇帝如此青睐和信任。
“皇上,臣虽然才疏学浅,蒙皇上信任,臣必定尽心竭力”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敬止,我知道你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朕现在......比如对陈瑛,你会不会觉得朕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从而疏远朕”
“不,皇上,你是一国之君,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更需要皇上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皇上对陈瑛必定有皇上的道理,臣能理解”
朱允炆听了王敬止的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十分害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虽然他是皇上,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可当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太多了。
“你能理解朕,朕很欣慰,有你这个知己,足矣”
“皇上一心为民,臣觉得,天下人都会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的”
“但愿如此吧”
也许是因为朱允炆知道历史上真实的王敬止,所以对王敬止十分信任,看见王敬止就让朱允炆心里踏实。
这也是朱允炆敢和王敬止交心,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王敬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