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赖背着身子，没搭理阿意。

“小心眼，不吃拉倒”

“谁说我不吃的，我也不是小心眼，嘁”

小赖转身一脸不开心，但还是把阿意碗里的肥肉都捡到了自己的碗里。

只捡的肥肉，瘦肉全都留给了阿意。

阿意笑了，哑巴也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吃完饭，天色已晚，阿意今天去了一趟北平，很累，早早简单洗漱了一下便睡了，小赖和哑巴也无事可做，也早早躺下了。

哑巴躺在草铺上，怎么都睡不着。

他在努力想自己的身份，想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儿？

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脑子里的记忆，只有今天睁开眼睛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

还是想想眼下吧。

女人叫阿意，是个善良的女人，小孩叫小赖，话里话外尖酸，可骨子里却不坏。

哑巴原以为小孩是他的孩子，女人是他的婆姨，没想到并不是。

是女人救了他，因为一块玉，至于是什么玉，哑巴根本不知道。

话里话外，哑巴也听出来了，阿意并不是小赖的亲人，不是母亲，也不是姐姐。

这个家是小赖的家，阿意更像是借住，但为什么阿意会在小赖家，哑巴还没搞明白。

小赖今天说，他爹是阿意害死的，可阿意否认了。

哑巴更相信阿意不是害小赖爹的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也许以后会知道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欠那个赵公子那么多银子，这也是哑巴心中的疑问。

今天阿意曾说过，小赖的爹临终前把小赖托付给了阿意，小赖的爹应该很信任阿意。

也看得出来，阿意对小赖很好，要不然，阿意不会把小赖家的债转移到他哑巴的身上。

对于阿意把账转到他头上的做法，哑巴并不排斥，虽然他知道阿意说的有些话并不真。

但是，阿意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仅凭这一点，别说一笔债，就是阿意让他把命还给阿意，也没说的。

命和债哪个重要，当然是命。

如果没有阿意，或许他早就死了，如果没有阿意，或许他活着，也是在大街上，地为铺，天为盖，更别说有饭吃。

虽然现在睡在草铺上，但这好歹是个家。

家，我的家到底是哪儿？我又是谁家的儿子，丈夫，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