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都快一根根翘起,长吸一口气,“除此之外,这几日,竟是天天领着太子与皇后你那娘家侄儿,以及程家那牛高马大的小子……”
“四个混账,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要么就是骑着自行车满大街晃悠,遇着那些不顺眼的朝臣家的纨绔子弟,劈头盖脸就揍!”
“俨然,已经都成了京城四大恶霸了!”
“要么,就是混迹于那些风月场所,喝酒听曲儿,一点不注意影响!”
“短短几天,御史台那些言官弹劾的折子,都已经在朕面前堆了一山了!”
“一个东宫太子,一个当朝国公,两个国公府郡公府的小公爷,天天厮混于烟花之地,让朕都羞于启齿,脸上臊得慌!”
“更何况,难道那混账都忘了,身上还背着太子伴读的官职,有着指正太子言行,端正太子德行的职责?”
“成何体统?”
于是顷刻,陈皇后更欲哭无泪了。
半晌,才没好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圣上也真是的,都早已当祖父的人了,又何必跟这么一个年轻小儿斤斤计较?”
“谁还没有个年少狂妄的时候?况且,这小子虽行事乖张了些,常有狂悖之举动,却也不是无知无畏毫无底线之人,这不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吗?”
“大不了,过些时日找个合适机会,妾身干脆将其收为弟子,以后好生管教一番?”
又轻啐一声,“妾身算是看出来了,您与这小子,恐就是上辈子的冤家,两人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却奈何,话音未落,景隆帝又是眼珠子一瞪。
呵斥,“都几个孩子的爹了,下巴都开始留短须了,他还年轻?”
垮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得厉害,“这些统统也就罢了,就他干的这些破烂事,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就连御史台呈上来那些弹劾折子,朕也可以替他压着!”
“可是你再瞧瞧,今天不仅是朕的旨意中,他必须正式上任太子伴读与吏部右侍郎的最后期限,更是大朝会!”
“按照规定,每逢大朝会,京城中除京兆尹衙门以及国子监弘文馆这些衙门值司之外,凡六品以上官员,若无特殊情况,皆需参加!”
“昨天下午,朕还专门派人去了他府上传话,要求他今日大朝会必须到场……”
“结果他倒好,硬是没来。就派人递了个条子来,还美其名曰,自己今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告假!”
吹胡子瞪眼,身子都气得直哆嗦,“狗屁!他以为朕不知道,昨晚又与太子在那燕来楼,喝酒听曲儿浪荡到大半夜!”
“偷摸回府的时候,还被负责宵禁巡夜的京城城防司兵丁逮了个正着!”
“然后四个恶霸,又把人家领头的兵丁给揍了!”
“什么身子不适?压根就是想睡懒觉,没起来床而已!”
“你说说,你说说,他这眼里,还有朝廷吗,还有朕吗?”
牙根咬得咯咯直响,扭着头冷哼,“等着吧,总有一天,朕非得把他脑袋给剁了当蹴鞠踢!”
“这……”于是乎,陈皇后更是满面苦笑,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然而同样这时,不等景隆帝继续气急败坏罗列那乱臣贼子的罪状,却只听得殿外,一阵嘈杂声音。
司礼监太监总管张三千自是赶紧大步冲了出去。
又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片刻间功夫,倒又折身返回。
可出乎意料,脸色竟是变得说不出的难看,站在皇帝皇后跟前,战战兢兢面色都有些苍白。
嘴唇蠕动个不停,欲言又止一副拉不出屎的表情。
景隆帝顿时一阵疑惑,“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却见张三千,更是吓得一个哆嗦。
脸色唰的变了,如看到洪水猛兽般,“噗通”一声竟瞬间匍匐在地上,肥胖身子哆嗦个不停,“禀……禀圣上,是楚国公……”
却又赶紧住嘴,“奴婢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