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朱家的妹子,还是南楚的新王!”
“闹到最后,南方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局面,可能就真的功亏一篑,再起刀兵动乱,这也绝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翠莲更加悲戚神伤,眼里甚至已撅着泪花。
声音哽咽,“奴婢只是为殿下感到委屈不值……”
“天下人皆知殿下乃嫡长公主,身份贵不可言,哪怕如今再不涉朝堂之事,可不仅文武百官,纵然是那些国公郡公离京就藩的王爷见了,谁不得敬畏三分?”
“可是,又有谁人知殿下心中之苦?”
“昔年太子年幼,殿下为国操劳,协助圣上处理国政大事,日理万机任劳任怨,才有了这些年来,大康朝纲稳固蒸蒸日上的局面。”
“而后太子及冠成人,开太子府,殿下急流勇退,从此便专心打理着康泰商行,全权负责着皇室与皇宫的一应开支用度,一日也不得闲。”
“可反倒,就连二公主三公主都已大婚驸马……”
“而殿下您,却依然还孤身一人,连个能互相照拂的人都没有,反倒还落得个未亡人的名声。”
“如今倒是总算有了个合适的小郎哥,也算是两情相悦,国公爷虽在朝中名声不好,却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可是偏偏,造化弄人……”
说着说着,纱袖掩面,竟有些泣不成声。
可没想到,眼见她如此,赵澜反倒笑了。
转过头,投过去一记责怪眼神,“你这丫头,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又一声轻叹,“其实,我与他之间,就如现在这般,也挺好!”
“反正本宫也早已决意终身不嫁了,况且就我这么一个死了两任未婚夫君的寡妇,也不受人待见!”
“从今以后,我就默默护着他,看着他!谁欺他辱他,我便替他把耳光抽回去,他若把天捅个窟窿,我想方设法,替他把窟窿补上便是!”
“累了,倦了,实在扛不住了,可以让他如今晚这般,做上两道小菜,陪他喝点小酒,再说些体己的话,就够了!”
却又话锋一转,悠然轻吟道,“若要说做夫妇,举案齐眉,自是绝无可能,除非……”
瞬间,翠莲神色一紧,满面急切脱口而出,“除非什么?”
然而,赵澜却只是夜色之下,扭头幽幽望向远方皇城太阿宫的方向。
旋即又轻轻摇了摇头,再不说话。
眼见主子不言语,翠莲自然也不敢多问什么。
一时间,倒让周围显得有些寂寥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见赵澜又一声长叹。
可不知不觉,眉宇之间,哪还有刚才那份娴静淡然?神色之中,隐约已是一片浓浓的忧郁之色,甚至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而现在,他最让本宫担心,最让本宫心力交瘁的,不是在大康朝堂,而是在庆国!”
“庆国女皇帝,那个叫李轻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