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老刘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叫刘顿,是二十里外刘家坞堡的佃户,前几日刘家坞堡被一伙山匪攻破,我们都被抓来落草为寇了。
多谢恩公救我们脱离苦海。”
刘顿,也就是小男孩口中的刘大哥。
王匡看了看他,转身对着曹性道:“查清楚。”
“遵命。”曹性经过一番厮杀,心中的嗜血也被激发出来,呼吸有几分急促。
压下心中的激荡,带五十步卒,将三十四个俘虏带走。
回到马车边,范夫人和环儿已经在等候。
见王匡一身是血,范夫人连忙端来一盆清水,亲自给他洗去脸上的血都。
“夫人,你不怕吗?”王匡瞥了一眼一旁瑟瑟发抖的环儿,看着眼前这个仅有几日肌肤之亲的女人。
范夫人用丝帕小心翼翼将血迹擦干净,随后温柔的摸了摸王匡的脸庞,温柔道:“你是我的夫君,我怕什么呢?”
“我素来知道夫君有大志向,将来也一定是干大事的人。
只是以后若还有厮杀,请夫君保护好自己,需时刻记得我在家中等你。”
王匡听得心中一颤,一把将范夫人抱在怀中,范夫人也紧紧抱住王匡。
良久,二人分开,一同上马车休息去了。
此时,高顺正在带着部下打扫战场,收集整理可用的武器、皮甲,还有少量的金钱。
不多时东方渐白。
曹性和高顺坐在熄灭的火堆旁休息,梳理昨天的战果。
杀敌九百,俘虏三十四。
可用刀兵三百,皮甲二十,钱九千。
而且大部分都是从头领和崔海身上找到的。
这就是这一千人身上的全部身家。
很穷。
不是过不下去,谁又能上山落草为寇呢?
何况这些人还是被崔氏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被逼着上山落草,专为崔家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只是他们碰到硬茬子,直接崩碎了牙齿,殒命在此。
据俘虏交代,拿二十个身穿皮甲的人,也是崔氏的子弟,他们手握战刀,身穿皮甲,头缠黑巾。
算得上不错的精锐,只可惜数量太少,难成气候。
又过了两个时辰,王匡从马车中出来,睡了一觉,神清气爽。
多亏范氏包容他所有的戾气和不安。
此女端庄大气,仁慈而又有威仪,关键是她能安抚王匡疲惫的心神。
王匡看着马车,准确的说是那个还没醒来的人,心中暗下决心:
卿不负我,我此生必不负卿。
王匡坐在石头上,手里端着米粥,听着高顺、曹性的审问的结果。
看样子这崔氏就是方圆百里内的龙头了,与官府勾结,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拦路截道,已是家常便饭。
王匡心中想带兵出征崔氏,为百姓解除一大祸害,只是又一则消息打消了这个念头。
“崔氏在此地事大,听闻有皮甲部曲五百,从兵三千。
俨然是割据一方的势力,再有官府包庇,助纣为虐,一时之间竟然难以遏制。”
曹性恭敬地从王匡手中接过一碗米粥,接着说道。
王匡不甘心就此放过崔氏,思虑良久,道:“把刘顿带来。”
刘顿现在还是俘虏的身份,两名士卒将之押送过来。
“草民拜见恩公。”刘顿连忙跪下磕头。
“起来吧。”王匡道。
“多谢恩公恩典。”刘顿明白,如今算是逃过一劫,连忙感恩戴德。
“你昨夜说是附近刘家堡的人,你仔细说说刘家堡的事。”
“是。”据刘顿所言,刘家堡也是一位颇有资财的豪强,良田千亩,佃户千人,刘家上下加上护院家丁八百多人,都住在坞堡里。
本来还算和平,周遭也没有不开眼的毛贼土匪敢撸刘家虎须。
只是自灵帝驾崩,天下四乱,涅县地界上也出现了一窝流寇,四处打家劫舍,拦道抢劫。
没想到今年就开始招募流民,扩大了势力,不知从何处得了皮甲,开始攻占各家坞堡,林家、赵家、高家,皆是破堡而进,但敢反抗全部杀死,掳掠女子,搜刮金银珠宝。
就在三天前,这股力量把矛头对准了刘家堡,不过半日时间,刘家堡被攻破,刘家老少上下尽是成为俘虏。
刘顿就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