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阴雎的话语落下,众官纷纷抬头看向端坐上位的王匡。
阴雎说的有问题吗?没问题。
我就是迟到罢了,又不是故意迟到,你派兵马直接来抓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匡闻言,哑然一笑。
“我听闻,南阳阴氏之才从出不穷,朝野上下各级官员多有阴氏子弟的名号。
阴县令为政一方,想必定然有族中指点。
不知族中长辈可曾告诉你,上官点卯未至,该当何罪?”
阴雎闻言,心中一肚子话被憋住。
根本不接我话,让我怎么回?
见阴雎低头不语。
王匡笑问道:“怎么?特进大人没有跟后辈说过为官点卯是为官之基本吗。”
“哼!王太守何必如此?
我朝官员点卯不至,轻则罚俸一月,重则杖打三十。”
阴雎面露怒色,冷哼一声道。
谈点卯就谈点卯,你把我祖宗抬出来干啥。
“哦,我就说阴氏乃大汉一等大族,怎么可能这都不教你。”
王匡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接着道:
“既然今天也没有大事,那就从轻处理,你十人都罚俸禄一月,如何?”
众人闻言,眼中皆闪过莫名的光芒。
十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齐声道:
“多谢太守大人宽宏。”
闻言,阴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王匡看向还有些紧张的众人,开口道:“张琥县尉,我听闻你是边军出身,不知军中点卯不至或者说未按照军令到达预定地点,军规如何处置?”
张琥闻言,刚刚放松的心神顿时紧绷起来。
额头汗水浮现,很快就汗流浃背。
“军中点卯不至者,斩。
未按照军令到达预定地点者,斩!”
张琥低下头去,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阴雎这一听吓了一跳,怎么个意思?迟到要砍我的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急忙道。
“太守大人,我们可不是在军中啊。”
“哈哈,阴县令说的对。
这不是在军中,肯定不至于斩首示众。
但我作为河内郡的主官,你们算不算是我王匡的兵?”
王匡已经牢牢把握了主动,笑眯眯道。
“太守大人,下官可不是兵,我顶多算太守的下属。”
阴雎已经意识到这王匡不按照他的节奏走,自己却在王匡的思维节奏上,立马避开王匡话锋。
“哦?不是兵?
我问问诸位,你们是我王匡的兵吗?”
王匡环视四周,抬高音量道。
众人心中一震,这是在逼众人表态啊。
早听闻王匡是出身大将军门下,手握大军,手中人命过百,是个狠人。
他升任太守之前,官居中郎将。
有些军中习惯,称自己的部下为兵,很正常。
而且怀县四扇城门皆有精兵把守,街道皆有士卒巡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是,阴雎的耳边响起一阵隆隆的声音:
“我等皆是太守大人的兵。”
阴雎心中一跳,大事不妙,他被从河内郡官僚体系中割离出来了。
“好,既然诸位大人都愿意做我的兵,我也会把诸位按照我的兵来看待,以后绝对不会亏待诸位。”
王匡话锋一转,道:
“阴县令,这里只有你不是我的兵,那你是谁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