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邸里,居然养着上百个打手护院。
这帮人为首的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穿着丝绸华丽的睡衣,显然是听到动静从床上爬起来的,手中提着一柄宝剑。
秦赢认得此人。
三品詹事,刘获。
他在朝中极少发言,属狐家派系的大臣。
眸光一扫,秦赢就知道今夜来对了。
一个三品詹事,手下居然养着这么多看家护院,钱从何而来?
说他不贪,谁信!
“刘大人,不认得我么?”
秦赢举着火把走过来。
火光映出他的脸。
刘获看到真容,顿时吓了一跳。
“九殿下。”
他赶紧扔了手中宝剑。
这时他才发现,不光是秦赢来了,他身后还站着一排人。
黑衣如墨,杀气如麻。
刘获咽了口唾沫,尴尬笑道:“九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秦赢道:“刘大人,跟我回一趟监察院吧。”
“监察…院……老臣所犯何法?”
刘获脸色都变了。
他当然知道监察院是干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这第一刀居然砍在他身上。
秦赢严肃道:“你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法?”
刘获目光躲闪,咬着牙说道:“臣真的不知!”
监察院的名气虽大,号称核查百官,有便宜行事之权,却并未有过什么实质功绩,不足以震慑人。
小主,
况且他犯法?
有证据么!
即便有证据又如何,我可是狐家的派系。
当初秦赢要整狐平云,陛下不是表态了么?
那可是你九皇子略输一筹啊。
可下一刻。
秦赢直接往他得意的老脸上甩了一封卷宗。
“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刘获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秦赢脸阴沉得可怕,眼神更是像要吃人,他大怒:“自己看看这份卷宗,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在帝都有房产十五处,酒楼七家,城外更有百亩良田。”
“你敢说你没贪污!”
“刘获,你年俸禄不过二百两白银,帝都寸土寸金,你这点年俸禄,买个茅房都费劲。”
“你自己说,哪儿来这么多银子开酒楼,购良田,囤地产!”
“你敢说你没有贪污!你能解释这些银子从何而来!?”
秦赢的一字字,犹如雷霆。
震得在场之人皆是耳膜发疼。
刘获老脸惨白,看着落在他面前的卷宗,他浑身筛糠一般颤抖,额头渗出的汗流遍了整张脸。
他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拿卷宗,却又僵硬停下,失魂一般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明明藏好了,怎么会被找到……”
他不用看卷宗内容,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因为秦赢口述的字字句句,千真万确。
这些事,都是他干的。
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刘获,你这蠢猪,以为你贪污受贿没人知道么?以为你藏好了地契就没人能治你么?”
秦赢满脸怒色。
“谁……谁出卖我?到底是谁!”
刘获惊悚的大叫起来,目光扫过身旁之人。
这些房契地契,他都是藏在最隐蔽之处。
只有身边人才知道。
怎么会跑到秦赢手里去了?
可他再怎么暴怒咆哮,却只能看到一张张惊悚的脸。
他的妻儿,也神色惨白,身颤如筛糠。
大汉对贪官污吏的惩戒极其残忍。
但,多年来并未有人真正的进行核查贪腐。
主要是因为门阀庇护,陛下睁只眼闭只眼。
可现在,监察院成立。
这把专杀贪腐的刀出鞘了。
“带回去。”
秦赢冷哼一声。
厚重的枷锁扣上了刘获的身体。
这一刻,他万念俱灰。
这些年,他贪的太欢了。
以至于得意忘形,在得知监察院设立之后,居然自大到以为,不会查到自己头上。
倘若他能提前将所有证据销毁,也不至于现在落马,可世上唯独没有后悔药。
“九殿下……饶命,饶命啊。”
“只要不杀我,钱,地,你尽管拿去。”
“别抓我回监察院,求你……”
刘获扑倒在秦赢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
但,这怎么可能放过?
今夜是监察院第一次出动。
刀出鞘必见血。
刘获的人头,是一定要拿下的。
秦赢瞳孔映射着冷漠,道:
“钱你留着买棺材吧。”
“凡与此案有关者,通通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