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山很高，普通凡人没个半天绝对到不了山顶。

但像邱书贞这种六级练气修士，上去只是个把时辰的事。

而且美女老师今天走得特别快，速度比平时快了差不多一半。

半个时辰以后，她就到了朝阳广场的西边护栏处。

水无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却出奇地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说累什么的，只是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看着山下的流云湖。

因为他知道，虽然流云湖美丽如画，但美女老师的心情这时一定不美丽。

“水无缺，我说我今天其实不想帮你的，你信么？”

良久，邱书贞才幽幽地说了一句话。

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我更不想帮你把苍小空弄回来。

“信。”

水无缺只回了一字。

言多必失，既然美女老师的心情不美丽，少说话才是上上之计。

“如果今天我没来，张真人或许真要伤害你。你信么？”

“信。”

“那你为什么还要拼命地去阻拦苍小空？你的小女朋友现在恨死你了，你信不信？”

“信。”

“那你还要去做？”

“会。”

“你个死木鱼脑袋！你这样值得么？难道，难道苍小空也是你的女朋友？”

以前不是，但昨天晚上之后是了。

水无缺心里回答，但嘴上却没敢说。

……

一段好长时间的沉默。

美女老师静静地看着流云岛上的云团不停变幻，仿佛那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终于，她努力在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只是看起来有些勉强。

“水无缺，我要打你的头。你信不信？”

“信。”

水无缺老老实实地说。

“信也要打！”

邱书贞仰面笑了起来，笑容里面有晶莹的东西闪烁。

“砰”！

她伸出手，化成掌刀，结结实实地在水无缺的头上打了一下。

这一下，美女老师没有丝毫留情。

打了这一下之后，虽然她的心里还是不痛快，但似乎好了很多。

下一刻，她从衣袖里抽出一把绿色的小飞剑，往空中一抛。

瞬间那小飞剑就变大很多，美女老师也在同一时刻已跳上了那把飞剑。

飞剑载着美女老师，就像一个降落人间的绝世仙女，袅袅飘飘，从万丈的朝阳山顶向着流云湖飞去。

空中，回荡着她的笑声和话语。

“水无缺，世间上，像你这样的人真的太可恶了！”

水无缺站在朝阳广场的护栏下，呆呆地看着飞剑上美女老师的背影越来越小，没有出声。

他可从来不是一个迟钝的的人。

美女老师最后那句话，是忧伤还是欢乐，只要不是太傻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他想说一句。

——对不起，邱姐姐。

不过，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回到铁甲班后，水无缺找到了苍小空，跟她说了会话，安慰了她一下，也没问她为什么要去长生教，然后就回去自己的小屋了。

从这天之后，水无缺就没出过他的小屋。

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许多的事。

君多喜和苍小空的身影交替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有时，邱书贞也会从中间插进来。

各种情绪在他脑海里不停变幻。

自己是一个可恶的人么？

他一会觉得是，一会又觉得自己不是。

一会儿，他觉得很对不起君多喜。

一会儿，他又觉得对不起苍小空。

甚至，美女老师，他也伤害了人家吧。

想想自己真可笑呀！

曾经雄心壮志，要游遍天下，找许多世间的美女做老婆，这才刚开始，就感觉走不动了啊。

他几次想出去找君多喜道歉，求她原谅。

可是，没等他起身，另一个声音就告诉他。

君多喜不可能原谅他。

怎么原谅呢？

你都已经造成既成的事实了，你叫君多喜怎么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