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炜感慨,连二十一世纪都满是苦难,更何况这大明朝呢。
不过,兄妹两个一起卖身的,倒是少见,多的倒是人牙子拐卖,后者是家里活不下去卖掉一个孩子,这兄长但凡狠心把他妹妹卖了,或许都有一份活着的希望。
也不知是该说他们兄妹情深还是说他们傻呢。
“这什么情况啊。”朱厚照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他还小,又在深宫里长大,即便弘治皇帝会带他出来玩,也鲜有碰到这种情况,毕竟虽是私访,但锦衣卫为了顾及影响,还是会提前清理一些这种事避免出现在皇帝面前的,不然万一皇帝心里突然怎么怎么样,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呢。
“家里人死了,无依无靠,卖身葬母呢。”朱厚炜轻声道。
朱厚照不知可否,无法理解,没心没肺的他显然共情不了。
毕竟他天天想的都是驰骋沙场、征战四方、大杀特杀,对生命的共情对朱厚照来说有点困难。
朱厚炜看了看朱厚照没有说话,他可是知道弘治皇帝大行的时候这位不羁的少年哭的多么惨烈,亲自给大行皇帝抬棺送葬,这在皇帝界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现在难以共情只不过是没有经历过人生这些阶段而已,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所谓感同身受,都是耍流氓。
朱厚炜走上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这位少爷,学生叫张慎。”
“婢子张岁岁。”
那个年长一点的男孩,恭敬的行了个礼,虽是卖身,却还保留着仅有的的傲气,自称学生,倒是女孩,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自称婢子。
朱厚炜有些诧异,居然还是个读书人。
“既是读书人,为何会沦落至此?”朱厚炜不解的询问道。
张慎有些犹豫,朱厚炜看着,平淡的说道:“现在是你在自卖,不给个理由,本少为何要买你。”
“回这位少爷,婢子家原在南方,本小有资产,后被奸人陷害,至我家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之下母亲期望带着我家哥哥进京告状和科举,谁知不堪重负,长辞而去。”
“岁岁你... ...”
和朱厚炜一般大的女孩,举止端庄,口齿清晰的阐述了他们的状况,倒是令朱厚炜刮目相看。
“进京赶考,说明现在起码是个举人,你哥这年龄,看着也才二十吧,三年一次乡试,也就是说你十七八就考中了乡试,这可以说是年少有为的神童了,乡里间你的名气绝对不会低,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不打算解释一下。”朱厚炜有些难以相信,十七八岁啊,他还在没日没夜备战高考呢。
“如此天才,居然会家破人亡还无人接济,真的说不过去啊,除非... ...”朱厚炜意有所指。
“他得罪了人,而且这个人的地位高到他的所有人脉都被碾压的粉碎。”朱厚照接嘴道,逻辑思维他很强的好吧,如果感兴趣的话... ...
“靠欺骗抬高自己被揭穿会很惨,但你们真的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会更惨,你就不怕我搞清楚你得罪了谁把你们卖了吗,小妹妹。”朱厚炜微笑着吐出一句。
张岁岁有些无奈:“家兄刚刚因为骨子里的书生气已经不可能把话圆回来了,而且婢子觉得,二位公子不像是那种人.”
张慎尴尬的在边上无所适从,他从下他的父母只让他读书不让他干其他的事,读死书的下场就是跟个憨憨书呆子似的。
“其三是... ...”张岁岁顿了顿,那脏兮兮的现状都无法遮蔽的漂亮眸子暗淡下去。
“母亲已经不能在等了... ...”
“钱安,拿钱。”朱厚炜看了看两人,沉默半晌后,冲着钱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