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投了就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投降,这些手下的确可以活命,顶多做个几年的劳役或者充军,到时候还可以沦为贱籍。
可他是不一样的,他若是选择投降,等待他的结果就是菜市口的断头台。
因此,他现在只能抱着一丝侥幸,期待着能有某种转机出现。
或是期盼着其他地方的山匪能够得知消息,前来增援营救。
尽管这希望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依然不愿放弃,想要奋力挣扎,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他所期盼的营救与生机,其实早已被李君羡掐断。
李君羡自从离开长安,踏出京兆府的那一刻,便与侯君集的军队分道而行。
凭着陛下给配置的解放军卡的机动性。
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从山南东道一直砍到至河南东路。
紧接着,他又从河南东路一路以狂战士的姿态,直接冲杀到淮南道。
所到之处,山匪们无不闻风丧胆,化为齑粉。
可以说,现在的山匪,从长安到岭南交界的处,都已被李君羡杀得七零八落,几乎不复存在。
对于莽牛山的大当家而言,若想活命,除非发现吐蕃突然发疯,出兵横跨三十州前来驰援。
但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吐蕃与中原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绝不会轻易涉足中原的纷争。
这是大唐所有人的普遍想法,包括李世民也是这么认为,吐蕃劫掠都不敢杀一个大唐的百姓。
更不要说大举的对大唐用兵了。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从小勃律国的边界逃出去的突厥人。
会暗中与吐蕃所有的势力合谋给大唐上了一课。
视线回到莽牛山,李君羡看着那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山寨大门。
在残垣断壁之间,一根挂着白布的简易小旗帜无助的从墙内耷拉下来,随风摇曳。
同时,一个颤巍巍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声音带着几分恳求。
‘大唐的将士们,听我一言!我们不是什么匪徒,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唐子民啊!
我们都是在淮南道有着自己田地和家业的普通百姓,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万事皆有解决的办法,你们要钱我们给钱,你们要粮,我派人给你们送下山去 。
啊?可好?’
李君羡勾起一抹唇角,拨弄着手指,面色倨傲的蔑视墙上之人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自己出来束手就擒,本将给你们一个痛快,冥顽不灵,生不如死。’
大当家闻言,脸色变得苦涩无比,知道事情难以善了,但心中仍存有一丝不甘。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了咬牙,‘这位将军人,请您高抬贵手,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小人这里有一些重要的情报,只要您愿意网开一面。
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所有知晓的消息双手奉上,以表诚意。’
李君羡微微挑眉,进攻的手势缓缓放下,开始衡量对方口中情报的价值。
突然,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自后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消息就不必传递了,我掌握的情报远比这个山贼头子要多得多,李将军还是直接斩草除根吧!’
声音的落下,段志玄走到李君羡身侧,对其拱了拱手,面带微笑,‘李将军别来无恙,段某事务繁忙,姗姗来迟,还请李将军多多包涵!’
李君羡侧目看向来人,面色淡然,丝毫不感觉意外,微微颔首。
‘李某还以为,段大人会在对面的山崖上一直不下来呢!’
段志玄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
‘不愧是陛下新册封的护龙军统帅,行事果然精准严谨,令人敬佩。
想必平日里,李将军也没少在他们身上花费心血吧。
不过段某有些好奇,李将军是如何知道我的位置的。’
李君羡淡然一笑,没有过多自谦,摘下了腰间的望远镜,递给了段志玄。
‘其中奥妙,段大人一试便知。
不过,在下也很好奇,山匪所提及的情报究竟是什么?’
段志玄接过望远镜,有些不得其解,李君羡耐心的示范了几下。
终于将其对准了远方,眼中闪过恍然大悟。
‘所谓的情报,也算不上什么绝密之事。
无非就是因为连年征战的原因,导致很多百姓落草为寇。
五姓七望也趁机在大唐各地扶持了很多山匪。
把这些山匪当做自己的爪牙,这在我们这些为官者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李大人以往常伴陛下左右,对于这些朝堂内外的隐秘之事,想必了解得比我们更为透彻。
本官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山匪的话,担心你被对面那狡猾的山匪头子所蒙骗。
到时免不得落人笑柄,虽无伤大雅,但能避免的就避免。’
‘喔!这么说,这些人就没什么价值了。’
段志玄不置可否,‘确实如此!’
李君羡腮帮鼓动,不再看向山寨,而是转身朝山下走去。
但在转身的同时,轻飘飘的对护龙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紧接着,一股比先前交战时还猛烈的火力覆盖再次倾泻。
瞬间就把困扰段志玄多年的莽牛寨化为了火海。
这一幕,看的段志玄以及他身后的部将一阵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