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诗敏哪儿是受得了被别人忽视的主儿,但偏偏对她爱搭不理的是她的心上人,她只能暗暗剜了一眼“无辜”的崔诗情,然后快速换上委屈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撒娇,“表哥,我不管,作为补偿,你今夜必须陪我去一趟织女庙,否则我就跟老太太告状,说你欺负我。”
裴钧煜一听她提到老太太,还真是有点儿头大。
老太太自从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性情大变,一改先前的乐观旷达,把心神都放在了他身上,成天盯着他的终身大事琢磨,一逮到他就念叨,烦得他够呛。
若是再让这崔诗敏去诉一番苦,只怕他又少不了要挨一顿说。
站在她们后面不远处,被崔诗敏以及她们的几个丫鬟挡得严严实实的姜瑜眼观鼻鼻观心的默默看戏,顺便在心里默默腹诽,“这男人还真是艳福不浅,既早有佳人相邀,又何必非要跟她一同出来,害得她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旁的小玉知道她身份尴尬,担忧的看了她几眼,默默走到了她身后,让她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势单力薄”。
裴钧煜这时只能先耐着性子把崔诗敏的大小姐脾气按下来,“我今夜并非出来玩乐,还有公务在身,没空陪你,听话,不要胡闹。”
崔诗敏能得他一句耐心的安抚便已满足,她也怕自己胡搅蛮缠太过,会有损自己身上独特的“率真”之气,令他不悦,得不偿失。
她一直笃信裴钧煜不喜规矩死板的世家贵女,于是使劲儿让自己往活泼率真上靠,见果然引得了他几分关注,她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九岁、十岁时的一时任性耍赖或许会让身为兄长的裴钧煜觉得有趣可爱,但十五岁时还这样,只会让身为男人的他觉得厌烦。
但显然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否则不至成了如今这般适得其反的模样,虽然其中也有崔诗情不着痕迹地推波助澜的作用在。
但她还没来得及表现自己的“善解人意”,就被一道温柔的女声打断了。
一旁的崔诗情注意到裴钧煜眉宇的烦躁,虽然很想借机再跟他多待一会儿,但还是体贴地帮着劝道,“诗敏,既然表哥有要事在身,我们就自己去吧,织女庙的拜月祈福也快要开始了,你方才不是还说要早点儿去,离织女娘娘近些么。”
她目光柔和的看着崔诗敏,眼里有着淡淡的无奈,话声循循善诱,带着几分哄孩子的意味。
这一番通情达理的话说下来,俨然便是一个心思细腻的贴心姐姐模样,也越发显得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崔诗敏更加不懂事。
裴钧煜闻言果然又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欢喜,却只作不知,仍继续看着旁边的崔诗敏。
崔诗敏生怕裴钧煜觉得她任性,连忙解释,“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公务在身,我自然不会烦扰你,织女庙我自个儿去就是了。”
随即目光又移到后面一言不发的姜瑜身上,一脸天真好奇的问道,“表哥,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