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沉沉,夜凉如水。
裴钧煜交代完事情回到内室,姜瑜还未醒来。
梅香正为喂不进药而发愁,裴钧煜接过药碗,挥退了她,几番尝试之下还是喂不进去。
他便仰头喝下一大口,撬开她的牙关一口一口渡过去,才让她喝进了小半碗药。
待渡进去最后一口药,裴钧煜忍不住在她唇上重重碾磨了几下,似有怨愤,似有不甘。
但最后似都化成无奈的颓然,蜻蜓点水般啄吻一会儿才放开了她,喉间溢出一声轻叹。
脚榻处,云奴正无精打采地趴着,似是知晓主人如今的境况不好,平日里最调皮不过的它一直安安静静的,不曾出声闹腾。
裴钧煜把空碗放到一边时,看见脚榻处那一大团白色,便俯身把云奴抱了起来。
他平常是最看不得姜瑜围着这畜生转的,但此刻,至少云奴也同他一样挂念着姜瑜。
裴钧煜一下一下地摸着云奴顺滑的毛发,一人一畜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床上昏睡的姜瑜,静静等着她醒来。
姜瑜睁开眼时,以为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
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她看见熟悉的帐顶,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
坐在床边的男人见她醒了,握紧她的手,倾下身子温声问道,“阿瑜,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姜瑜眼眸缓缓转动,待看到床边那张熟悉的脸庞,她猛的撑起身子往后躲去,一脸惊恐,“为什么,为什么连死了你都不放过我…啊…啊”。
裴钧煜呼吸滞了下,忙推开膝上的云奴,长手一伸,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拥进怀里,轻声安抚,“阿瑜,你冷静一点,没事了,你现在没事了,是我不好,我的错,你别怕我,你不能怕我。”
这话一出,裴钧煜自个儿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