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莲月进来掌灯,裴钧煜还是不放心问道,“夫人去几日了,什么时候回来?”
莲月捧上茶水,回道,“去七日了,夫人不曾提及何时回来。夫人当时心绪不佳,奴婢没敢问。”
许是感受到裴钧煜此刻不佳的心情,云奴不安地拱起了身子,还左右剧烈摇晃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喵呜”叫了一声,呈攻击之态。
莲月赶紧抱起云奴就要退下,却被裴钧煜叫住了,“等等,把这畜生给我。”
出于感知到危险的本能,云奴没敢乱动。
裴钧煜抱着云奴,学着姜瑜平时与云奴相处的模样抚弄它,动作有些僵硬,“你在这儿等着,是不是也想她了。”
一人一畜,第一次这么和谐地共处一室。
话说出口,他蓦地觉得有些荒唐,竟与一只畜生同病相怜。
摸着摸着,摸到它脖子上挂着一条五色长命缕,还坠着一颗赤珠,发觉姜瑜对一只畜生都比对他上心,心里又多了口郁气。
抚摸的手高高抬起,就要打下去,却在落下那一瞬转了方向,往它小屁股上一推,另一手一扔,把云奴从膝上抛了下去。
云奴“喵”的尖叫出声,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爪子,一落地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裴钧煜忍不住斥了句,“蠢物。”
厨房的王婆子来了,在门外问道,“公子,奴婢王婆子斗胆来问,不知您晚膳想用些什么菜色。”
裴钧煜把玩着手里的香囊,听见王婆子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想到姜瑜曾为她孙子做过几件衣物,问她,“你孙子现在多大了,夫人给他做的几件衣物穿得可舒服?”
王婆子却回道,“奴婢有两个孙子,不知您问的是哪一个?大的八岁,小的三岁,都不曾见过夫人,哪儿有这个福气穿上夫人做的衣裳。”
裴钧煜把玩的动作停下,空气中似有一刹那的凝滞。
才再问道,“你说什么?你儿媳妇去年不是生了个大胖小子吗?”
王婆子:“奴婢儿媳妇自生了小孙子后便没有再生养了。”
没有生养?那姜瑜当时为何要做些小儿穿的衣物,还骗他说是给别人孙儿做的。
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裴钧煜沉默的这一会儿,王婆子心里却忐忑不已,生怕摊上事儿。
凭着直觉,裴钧煜压制着心里不由自主冒出来的猜测,捏紧了手上的香囊,眼神冷沉,“府里可还有其他下人家里去年有过小儿新生?”
王婆子认真想了想,回道,“据奴婢所所知,没有。”
王婆子话出,裴钧煜喊来府里的女影卫,都说没有发觉姜瑜曾有什么异常之举。
此时,卓寒得知主子回来了,也前来回禀道,“主子,查到了,夫人今日在大佛寺做的法事,不是为她父母做的,而是……而是给未出世的孩子超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