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子,裴钧煜每天早上起床都觉得脸颊两边有些酸疼,但只以为是喝酒所致,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云奴的指甲长长了,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才知竟是它干的好事。
气得当即便把它提溜起来,捉住它的爪子,剪掉了它的指甲,当时这小畜生喵呜乱叫得那叫一个委屈,颇有那誓死不从,要跟他鱼死网破的气势。
和姜瑜平时跟他闹起来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裴钧煜哪里还忍心对它怎么样,便学着姜瑜以前跟它说话的口吻,郑重其事、苦口婆心地说了一晚上的话安抚它。
口口声声都是要它好好听话,姜瑜才会回来。
不过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一人一猫在偌大的房间里,没半点欢乐,看起来尤为凄凉。
许是它真听得懂,自那次“谈话”后,云奴在他面前彻底乖顺下来。
裴钧煜日复一日听卓星禀报没有姜瑜下落的消息,每听一次,他的心就如被凌迟一次。
礼部算出他和王芷嫣成婚的吉日呈于御案。
日子定在来年开春二月中旬。
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他和王秉坤,看起来比喜事临门的两家人还要高兴,还赐下一份几乎可与公主嫁妆相媲美的陪嫁,再次向朝野上下表示自己对王、裴两家的宠信和重视。
这吉日时间与皇帝表现出来的期待相比,定得有些晚了,王秉坤本以为两家今年内就能结亲,可皇帝赐下的丰厚陪嫁打消了他的疑虑。
两大世家在皇帝的大力支持下联姻,顿时让这桩婚事如烈火烹油,一时成为京城里天赐良缘、郎才女貌的美谈。
王家门下的官吏在朝堂上变得更加活跃,成为皇帝的拥趸,常常公然与其他派系的官员辩论呛声,支持皇帝提出的决策。
与此同时,恰逢秦大将军秦安刚平息一处兵变叛乱归来,庆功宴后,裴钧煜夜访与其彻夜长谈。
后秦安入宫面圣,得皇帝默许,在朝上提出兵制改革,促进安定。
其实就是进一步收归兵权,削弱各大世家在各地的影响和控制。
此话一出,朝堂上瞬间吵得不可开交。
裴钧煜思维敏捷,引经据典,从多方面力陈改革益处和旧制弊端。
慕容风作为慕容家当年浴血奋战后的唯一后人,亦痛批旧制调兵难、出兵慢造成的惨烈后果。
皇帝听完,想起早逝的发妻,悲从中来,落下眼泪,满朝文武哗啦啦跪了一地,再无人敢反对,兵制改革就这么迅速推行。
各地文人名士听闻此情景,多写诗文赞圣上仁义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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