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偷瞄几眼谢宴欲言又止的样子,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谢宴被她这一笑打断了思绪,不知不觉跟着放松下来,问她,“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姜瑜揶揄道,“没什么,我只是看到有个呆子明明有话要说,却偏偏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憋得好生辛苦,觉得好笑罢了。”
谢宴眸光一亮,瞬间会意,大胆牵起她的手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虽然此地民风开放,但有些话还是不太方便在大街上说。
走过几条街巷,两人回到家时,明芳和两个孩子还没回来。
谢宴把门关上后,便迫不及待抱住姜瑜。
院子里静悄悄的,紧紧相拥的两人激动得只能听见彼此雀跃的心跳声和耳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谢宴还在平复心情之时,姜瑜脸红了红,轻轻在他胸膛上推了一下,催促道,“你有话快说,不然等会儿孩子们回来,我可就没空理你了。”俏皮的话声中有羞涩的期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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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忙放开她,双手移到她双肩,借着朦胧的月色看着她双眼,郑重地说出早已想过千百遍的话,“阿瑜,吾心向子,情深意重,恳求与子共结良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度余生,共赴白头。我谢宴此生唯你一人。”
姜瑜回望着他,“谢宴,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为了娶我,仕途不顺,官运不通,你当真无悔无怨?对乐安和喜安,你当真会一直视若己出?”
“无悔,无怨,乐安和喜安我定会视若己出。”谢宴一字一句地认真回她。
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条卷起来的帕子,在掌心上打开后,露出一支做工精巧的嵌着白玉兰玉石的云纹银簪。
“何以结相于?金簿画搔头。”谢宴把这只簪子缓缓插进心爱之人的发间。
姜瑜听不懂这诗是什么意思,但她觉得这簪子好看,知道谢宴同她说的肯定是好话。
她温婉一笑,弯了眉眼,目光从男人深情的眼眸移到他温文尔雅的眉宇,柔声说出那句她幼时听喜婆婆念过的贺词,“愿岁岁常相见,白首不分离。”从腰间香囊中拿出一枚亲手打的同心结回赠他。
眼波流转间,便是水到渠成、两心相知的郎情妾意。
在身边所有人的祝福下,谢宴和姜瑜的婚事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起来。
*
回京述职的裴钧煜在慕容风滔滔不绝的八卦中,得知了许多新鲜事儿。
谁家公子哥在青楼为了争花魁打起来了,哪个大人私德不检点被言官参了,谁家千金在皇后办的赏花宴上大出风头,得了永宁帝青眼……
裴钧煜一杯接一杯地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慕容风摇着他那把风骚的扇子一句接一句地说,一连说两个时辰,居然也不嫌累。
这几年,表哥当了皇帝以后越来越忙,君威越来越重,他看得发怵。好友常年不在京城,昔日同游的狐朋狗友一个个的都在家中安排下成了婚,可不把他给闷得慌么。
这下终于逮到裴钧煜,可不就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
“表哥的后宫这几年可热闹,就拿现在正得宠的那位罗昭仪来说,就是在皇后娘娘的赏花宴上一舞惊艳四座,才被表哥看中,她爹好像是前年才调入刑部的。不过我听说这罗侍郎很是小气,有个姓谢的小县令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据说是个能力不错的好官,他把人家按在那穷乡僻壤六年,整整六年啊,连进京都不忘嘱咐新任知州别提拔他。”慕容风折扇“唰”地收起,停顿一下,啜了口酒润喉。
然后兴致勃勃地接着道,“我打听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过就是想让人家娶他女儿,人家不肯,他恼羞成怒罢了。要我说,他还得谢谢人家呢,要不是那小官不娶,他家女儿哪儿有如今进宫的造化……”
裴钧煜心不在焉道,“倒也是个有心气的人,莫非是家中已有妻室?”
慕容风一敲桌子,甚是激动,“哪儿能啊,要是有妻室,那姓罗的就不会气成这样了,听说那谢……谢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那人叫谢宴……”
“砰!”裴钧煜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打断了慕容风的话。
“是‘宴娱之乐’的宴?”
慕容风被他突然变得沉肃的神色吓一跳,“好像是吧,我不确定。”
一刹那,裴钧煜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一个从未考虑过的方向在他多年盲目寻人的思绪中恍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