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凉风吹开关得不太严实的窗户,桌上黄釉狮形灯盏上豆粒儿大的一点烛火摇曳晃动,火苗忽高忽低,忽明忽暗,最终在空气中勉强舞动几下后,悄然熄灭,只流淌进一室在漆黑中愈显柔和皎洁的月光。
床边高大的身影托着怀中柔若无骨的身子,含吮朱唇,轻褪薄衫,骨节分明的指尖灵活挑弄。
还未见得这娇娇儿有甚反应,男人深幽冷沉的眸子已被那攀升的兴致烧得通红,抽出玉簪,散了她满头青丝,引她缓缓躺在床上,捧着她的头轻放在弹花软枕上。
姜瑜没有躲,亦没有丝毫挣扎,全如木偶一般随他摆弄,长睫上的残泪流到嘴边,被男人粗糙的舌尖尽数卷走,使他尝到突兀的苦咸味儿。
特别苦。
比喝过最苦的苦药还苦。
一个木偶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和回应。
可他身下这个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有温度的人。
裴钧煜睁眼瞧她,她眼里一片空茫。
那里头没有他。
他竟觉得有些委屈。
但细看,发现却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没有孩子们,更没有别的男人。
他竟又觉得这样也好,空着也好。
他心满意足,继续深深吻她,虔诚认真地亲吻她,滚烫的喘息占据了她的呼吸,被衾下炙热的身躯压着她,暖着她,辗转揉捏的大手捂热她每一寸微凉的肌肤。
雪脯玲珑圆润。
他爱极,留连许久。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她的身子终于跟他的一样温暖。
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寸步难行。
他知她心魂不在此,再怎么缠磨也无济于事。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会放过她。
他矮身钻进被窝中。
握住一双纤细匀直的腿。
姜瑜指尖掐进掌心,又转为紧揪被面,不妨还是“嗯”的轻叫一声,泄出隐忍不住的春意。
席卷所有徒劳的坚持。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仿佛回到了魂断崖那一夜。
那向死而生,身不由己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