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的错。
景岱伤心痛哭,隔壁永安宫里,顾素晗也在伤心痛哭。
这一个月来,他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虽没人敢苛待他,可他因着顾家和孩子的事情,一日只吃一餐,加之又染上风寒,差点就没撑住。
白瑶不来看他,孩子也不来看他,宫里人想尽法子给他解闷,舒缓心情也于事无补。
“来人啊,不好了,主子晕倒了。”
永安宫发出一道慌张叫喊,所有宫人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朝主殿跑去。
近来政务清闲,白瑶在猎场待了五六日,也不急着回宫。
傍晚,夕阳洒在猎场青绿的草甸上,一个送信的侍卫翻身下马,大步走进猎场中。
白瑶正在享受丰盛的晚餐,高雯带着消息走进来,在白瑶身边轻声道,“陛下,御医方才来报,说是宫里顾才人有喜了。
不过胎像不稳,有小产征兆。”
白瑶轻抬眉心,略显意外。
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而且先前顾素晗还病着,吃了那么多药,孩子能正常吗?
“知道了,派人去把顾才人的爹接进宫里,让他好好劝劝他。”
如果他在冥顽不灵,那就真的只能让他当一辈子顾才人了。
“是。”高雯又退了出去。
顾素晗昏迷了一整日,一醒来就见到自家亲爹坐在他床边默默垂泪,他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爹爹?”
“诶!晗儿,你醒了?”顾主夫惊喜的抬头,连忙抹了把眼泪,“来人,快请御医来。”
顾素晗想要坐起来,顾主夫摁住他,心惊肉跳,“别动,别动,快躺下,御医说了,您现在身子虚弱,胎像不稳,不能挪动啊。”
嗯?御医说什么?
他摸着自己肚子,表情惊疑,“爹爹,你说什么,我又有身子了?”
顾主夫赶紧点点头,扶着他躺下,“是啊,是啊。
不然陛下怎么会特意接我进宫看望你呢。”
“你先别激动,等御医给你把把脉再说。”
很快,御医赶来诊了脉,胎象仍旧不好,需要一直卧床静养。
顾素晗捂着肚子,眼神复杂的躺回床上。
这些天他休息不好,吃得也不多,眼下瞧着面黄肌瘦,哪里是一个正常孕夫该有的模样。
顾主夫担心坏了,脸色焦灼,扯着帕子抹泪。
“都怪你表姐,非要给你写信,这下可害苦了你。”
他好好的儿子,竟成现在这般模样,看着心疼死他了。
“爹爹,你说什么呢?”顾素晗虚弱的躺着,近侍去煎药了,屋子里就剩他们父男二人。
顾主夫抹着泪,心疼的看着顾素晗,伸手抚摸他小脸,声音带着些许薄怒,“爹也是进宫听你奶公说了才知道你是为了给你娘求情,被陛下降了位份,幽禁在宫中。
你娘实在糊涂,爹爹早早就劝她别打着你的名义乱来,她还责骂我,不许让我告诉你。
咱家出事的时候,我还打听过没有牵连你。
谁知你表姐背着我给你送信来,竟将你害成这样。”
顾主夫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眼泪不断往下流淌,抓着顾素晗的手,对他那叫一个怜爱。
“可怜我儿,为了你娘,竟和陛下生出了嫌隙。
这今后可怎么办啊?”
从有封号的贵珺降为才人,还被幽禁在宫里,连孩子都被抱走了。
他闻言,简直心如刀割。
顾素晗跟着垂泪,伤心不已,“爹爹,你别伤心,是我没能让陛下饶恕娘亲,都是我的错。”
但如今好了,他怀着孩子,陛下肯定会看在孩子份上,放过他娘亲和姨母的。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顾主夫忧心忡忡,眼泪四溢,捧着他小脸,嗔怪连连,“你娘犯了错,证据皆在,你为何还要向陛下求情,你应该向陛下进言,重重处置顾家才对啊。”
陛下是何等果断的性子,从前血洗都城的时候,他就知道,陛下不是个会心软的人。
后来陛下要娶晗儿,他还一直担心呢,但没想到,陛下对晗儿那么宠爱,他还感慨陛下是个会疼人的。
谁知,今时今日,晗儿为了顾家,竟和陛下闹成这样。
糊涂啊。
“你身为贵珺,出身顾家不假,可你是陛下的后珺,王公的父珺,怎么能跟顾家牵连在一起呢。
你娘犯下大错,陛下已经轻拿轻放,只处置她跟你几个姨母,其他人只是被赶出都城去了,都没有责罚。
陛下还特意将西苑的一处宅子留给了爹爹,根本就不是你表姐所言的那般,全家流离失所。
都怪你表姐胡说,害的你也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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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后悔死了。
早知道就该先给晗儿送信来,免得他着了别人的道啊。
现在好了,事已至此,陛下肯定是生气了。
“真的吗,爹爹?”顾素晗满眼噙泪,小脸泛白,格外难过。
“可是表姐说你们....”
顾主夫闻言咬牙切齿,眼圈通红,“可不就是怪她吗?
她见陛下给我赐了宅院,她们却被逐出京城,心生妒忌。
就连你娘亲也是被你姨母蛊惑,铸下大错,陛下对顾家着实很宽容了。”
顾素晗默默流泪,心中如坠冰窖。
完了,怪不得妻主不待见他。
这....怎么办?
妻主这么久都没来看他,不会真的厌弃他了吧?
他知道错了,妻主....
“爹,怎么办?陛下那边....”顾素晗伤心起来,泪如泉涌。
一想到妻主那日看他的眼神,他就无比痛苦。
“别担心,晗儿,陛下疼你,不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