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有别。
这是规矩。”独孤岚笑着解释道,眼中依旧是对他的疼惜和温柔。
这毕竟是在宫中,四处都有眼睛盯着呢,可不得谨慎些。
如今她是陛下的臣子,他是陛下的后珺,虽是亲姐弟,但依旧得避嫌啊。
私下里倒是无妨,可现在处在御书房门口,最是受人关注的地方。
独孤裴最不愿意听这些,郁闷的扁嘴,挥挥小手嘟囔道,“二姐,这成何体统,你是我姐姐,永远都是。
从前你都不这样。”
“你啊,进宫多年,怎么还不懂事。”独孤岚笑着摇摇头,忽然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颜色,下意识皱眉。
“你这衣服....
这三月是皇主珺新丧,宫中不是不能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吗?赶紧换了,别落人口舌。”
宫中后珺那么多,舒贵珺一向与他不和,万一被他看见,岂不是落人话柄。
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连这点意识都没有,还有他宫里的人,怎么也不知道提醒小七一下。
“哎呀,姐姐,宫中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独孤裴满不在乎的转了一圈,无所谓的开口,“陛下从不在意这些,你就别多想了好吧。
你不是要见陛下吗?咱们一块进去,我也找陛下有事商议。”
一件衣服而已,陛下最近不也穿的艳色常服嘛。
独孤岚是真的担心,他这衣服颜色实在艳丽,一会儿叫陛下看见了,斥责他怎么办。
他最是小心眼,说两句又要生闷气。
“你啊,总是大大咧咧。”
陛下此时宽容,不代表她一直宽容,说不准那日就撞在陛下枪口上了呢。
而且他头上这金灿灿的首饰,非得戴这么多,这么华丽吗?
从前他不是最不喜金银之物,怎么如今这般张扬。
独孤裴被她念叨烦了,赶紧伸手来拉她,被独孤岚躲开。
“小七,女男有别,你别乱来。”
独孤裴生气的跺跺脚,索性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御书房而去。
独孤岚看的直皱眉,急忙跟上去。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性子反倒越发张扬了。
御书房,白瑶在和钦天监官员沟通新都择址的事情,独孤裴走进来,俯身行礼,一头珠翠在阳光下,明晃晃的闪着白瑶眼睛。
他就一个脑袋,戴这么多首饰做什么?
“找朕有事?”
白瑶面色上看不出喜怒,淡淡的询问道。
独孤裴点头,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吟吟的问,“陛下,是小十九百日宴一事,奴有话想跟您说。”
几个钦天监的官员自顾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打算先告退。
白瑶看着他,面无表情,“朕这会儿有事,你先去后殿等着。”
他难道看不见还有其他官员在吗?当着她们的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也进宫多年,怎这般没有规矩。
独孤裴表情微怔,扫了眼那群官员,抬手摸了下鬓边艳丽的首饰,懒洋洋的说道,“奴这就去。”
白瑶眉心微动,怎么今日这小子怪怪的,性格跟从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还有,他这满头朱钗,红艳的衣袍,又在暗示自己给他升位份?
独孤岚瞧见白瑶神情,心中略显忧虑。
她就说陛下会不高兴的吧。
小七也是,得空非好好给他说说不可。
独孤裴扭着小蛮腰离开,白瑶继续和官员商议。
独孤岚走上前,抱拳躬身,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军报,“禀陛下,天玄摄政王得知皇主珺薨逝一事,屯兵边境,欲攻打翰云。
这是边境来的军报。”
景瑟?
白瑶接过军报,翻开一看。
旁边钦天监官员的面色顿时就绷直了。
又要打仗?
把军报放在桌上,白瑶沉着冷静的吩咐道,“无妨,要打就打吧。
高雯,速去宣蒙未和岳冲觐见。”
景瑟确实真心疼爱景岱,不仅给他送毒药来,还在其死后豁出一切攻打天玄。
以天玄现在的实力,强弩之末罢了。
“是。”高雯领命,一溜儿小跑离开。
独孤岚抱拳,浑身热血翻涌,期待的看向白瑶,“陛下,臣也想随岳将军一同前往边境御敌。”
白瑶并未同意,只是淡淡道,“用不着你迎战,好好练你的兵吧。”
独孤岚适合带兵,不适合打仗,这么多年过去,都成老油条子了,还是纸上谈兵的货色。
一言难尽啊。
独孤裴在后殿等了许久,等到都快睡醒一觉了,白瑶还在商议政务。
他摸了饥饿的肚子,心想白瑶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怎么这么久还不宣召他?
他起身往前面走,却被近侍拦住。
“德珺,陛下还在商议政务,让您暂时休息着,或者回宫去。”近侍恭敬的对他开口。
独孤裴皱眉,疑惑的往回廊处看去,但显然什么都听不见,“陛下在处理什么政务,这么久还没处理完?”
“小的不知。”近侍惶恐,摇头回应。
小主,
“那你去给本宫取些膳食来,饿死本宫了。”独孤裴见状,一脸无奈,只得对她吩咐道。
近侍恭顺应下,“是。”
可等近侍一走,独孤裴便悄悄往前殿走去。
隔着侧门,他踮脚往里看去,见白瑶在和几个武将商议什么,便附耳过去偷听。
怎么不见二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