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哐当......”
半旧铜板丢进满是污垢的破碗中,和碗里仅有的另一个铜板发出清脆碰撞声。
“喂!”
“小叫花,给你一个机会,想不想要一个听话懂事的夫郎啊?”
倨傲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街上忽远忽近的叫卖,白瑶捂着被天雷轰炸过后嗡嗡作响的脑袋,艰难抬起头,看向来人。
额角处,一抹冷汗划过她左脸狰狞的青色胎记,滴落在地上。
方才开口的家丁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随后又兴奋起来,舔了舔嘴角。
这个好,这个乞丐不仅脏,还这么丑。
要是她带回去,二公子肯定会重赏她的。
哈哈,她运气可真好。
夫郎?
白瑶皱了皱眉,视线快速掠过周围,而后又落在面前人身上,跟着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好看吗?不好看的我不要。”
系统说了,要八十分以上的美男才能触发系统奖励。
她可不敢往丑了找。
家丁嘿了一声,差点没绷住。
她都成一个乞丐了,还有脸嫌弃夫郎好看不好看?
要不是她今天运气好,把讨口的地儿选在了苏府门口,她这辈子都甭想娶到夫郎好吗?
不过嘛...家丁猥琐的捏了捏下巴,一想到自家清风明月般的大公子,这心里的邪火啊,就直往上窜。
二公子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能把大公子许给她们这些苏府的家丁呢,这样一来,她们也好享受享受啊。
“保准漂亮,咱们苏府大公子的名声,难道你还没听说过。
都城第二美男啊,神仙似的人物。”
就是可惜,空有其名,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如今,这草包还被当众抓奸了。
第二美男?那第一呢?
白瑶眼神乍亮,拍拍衣服坐起来,“真的?那你说的要不要是什么意思?”
家丁摇摇头,颇有些惋惜的抚了抚袖子,傲气满满的开口,“算你运气好,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走就走。
白瑶一个利落的咕噜翻身爬起来,屁颠屁颠的端着饭碗跟上去。
进了苏府,这座都城的户部尚书住处,白瑶就开始东张西望。
嗯,比起她的洞府是要破些,怪寒酸的。
“小乞丐,别乱看,小心你的脑袋。”家丁回头看了她一眼,警告道。
“哦!”白瑶啧啧两声,没当回事儿。
但也没了欣赏的心情。
屁大点地儿,还没她前世的茅厕宽敞。
她跟着家丁继续走着。
苏府感觉并不大,一路上关注白瑶的下人还不少。
等她被家丁带进了内院,这眼前的景色又繁华雍容起来,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布局环山绕水,一看就是好地方。
只是眼下,这些景色并不被人欣赏。
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家丁脸上扬起一道谄媚的笑容,弓着腰,朝一位穿着甚是华丽的俊美少年走去,高声道,“二公子,小的把人带来了。
第一个出现在小人眼前的,就是此人。”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站在院子口身着褴褛、头发打结、浑身污垢、手持破碗正在抠脚的人。
这....
众人勉强能从她的胸口起伏处看出是名女子,其他的,不堪入目。
被称为二公子的俊美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掩唇一笑,动作优雅至极,声音悦耳,“选的好,苏三,这人啊,配极了我大哥哥。”
“娘亲,您说是吗?”
家丁咧嘴大笑,站到他身后去。
然而,另一头面容沧桑,双目赤红的娇弱中年男子却是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连滚带爬的来到站在中间地带的大女子脚下,扯着她裤脚使劲摇头,“不行啊,妻主,瑢儿是我们的嫡子,如何能嫁给一个乞丐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早知道,他就不该同意苏卿桐的话。
什么出门第一个遇见的人,这家丁分明就是他的人,故意针对他儿的啊。
这可是乞丐啊。
二公子苏卿桐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冷了脸,故作担忧的开口道。
“主父,您要知道,大哥哥现在可是没了清白的人。
偷情啊,要是传扬出去,太子殿下不得认为我们苏家忤逆她吗?
要是连累了母亲的仕途,这后果....不用桐儿说,您也应该明白吧。”
一旁,原本也觉得将大儿子许配给一个乞丐有些不妥的苏尚书一听,果断变了脸色。
连累她的仕途?她可是好不容易从九品官爬上来的,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不知付出了多少精力血汗,岂能让一个草包儿子给毁了。
“元氏,只是让瑢儿嫁给乞丐,又没要他的命。
我也足够宽容了。”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她的仕途。
是他为了求她留儿子一命,随意找个人许配出去都可以的。
如今这是想反悔?
这乞丐有手有脚,虽是脏臭了些,但肯定会对瑢儿好的。
苏家主夫,也就是求情的中年男子,他满脸泪痕,发髻披散的抬起头,难以接受眼下的事实,声嘶力竭的辩解道。
小主,
“那也不行,不行啊。
我的瑢儿才貌出众,绝不会跟府中护院偷情的。
他肯定是被谁陷害的。
他不能嫁给一个乞丐啊。
妻主,我们报官吧,让官府的人来查。”
苏尚书随即冷了脸,直接一脚踹在结发夫君身上,声音凶狠道,“报官,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若非你溺爱苏卿瑢,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和护院勾搭成奸。
你还有脸为他求情。”
从前,容貌出众的苏卿瑢是她的骄傲,是她平步青云的登天梯,可现在,他已经废了。
什么都不是,只是一颗没用的弃子。
“噗——”
被踢中心窝,苏家主夫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黯淡,内心惊惧。
“...不会的,妻主。
瑢儿很乖巧的,他不会偷情的...
你相信他啊...”
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苏家主夫面露痛苦,但还不忘替儿子求情。
“爹!”听见父亲吐血,屋中被五花大绑、只穿着白色单衣的妙龄少年挣脱着往外跑,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
可身边的几个家丁膀大腰圆,丝毫没有给他逃脱的机会。
“爹,您别求她了,她早就不是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