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婆子说罢,便拉着伍大树一同屈膝跪地,向陶湘玉双手作揖。
陶湘玉和二丫急忙搀扶起他们,轻声道:“伍大娘、大树哥,你们向我行这般大礼,我如何能承受得起,当真是折煞我了。”
伍老婆子缓缓地站起身,语气深沉地说:“村里有那么多无所事事的青壮劳力,这份闲差自是谁都想要。
而陶家大姐你却偏偏给了我一个老婆子和大树一个傻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陶湘玉郑重回道:“伍大娘,我亦非清高之人。之所以选择你们,是因为我看重了你们的朴实无华,这是你们身上最耀眼的光点,切勿再自言轻贱。”
伍老婆子此时已经热泪盈眶:“陶家大姐,你对我们母子的恩情,我们记在心里一辈子!
老婆子我不中用,一把年纪还爱哭鼻子,又让你见笑话了。”
“一...辈子...一...辈子...”
伍大树虽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依旧跟着自己的母亲咿咿学语。
他能感觉到,这一次母亲流下的不再是悲伤的泪水。
至于为什么,母亲在喜悦之际也会流泪,这个他也不懂。
但是只要母亲快乐,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不用自己赶车的感觉真好。
陶湘玉和伍老婆子坐在后头,有一句没一句的拉家常,很是悠然自得。
“小鸟...飞呀飞..花儿...开呀开...”
伍大树坐在车头,一边驾车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这项{工作}十分满意。
抵达云间阁,陶湘玉将母子二人介绍给大主厨,并交代了其中缘由。
得知陶湘玉有意拓展新的商路,大主厨对此并不意外。
陶湘玉若只是池中物,甘心守着这点小买卖,那才是真正令人费解之事。
事毕,三人缓步离开了云间阁。
伍老婆子微蹙着眉,轻声问道:“陶家大姐,自此以后,这上百斤的水产重任,你都全权交付给我们母子运送,难道就不担心我暗中窃取么?”
若她随意捞取几尾黄鳝与泥鳅,转手于芙蓉集市易主。
相较于百斤之巨,那1、2斤的细微差别,恐怕连陶湘玉也难以察觉。
陶湘玉虽然聪颖过人,到底还是年轻,世间阅历难免不足。
纵使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然亦需提醒陶湘玉,潜藏的风险。
陶湘玉淡淡一笑,回答道:“我记得多年以前,伍大娘本有一段再嫁的好姻缘,可你情愿自绝出路,也不肯放弃大树哥。光凭这一点,我有何不放心?”
实际上,她早已将账目记录得一清二楚。
对于水产的数量,哪怕是细微到一两的减少,在结算时她都能察觉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