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最近怎么样?”李承平突然问道,眼神中泛起一丝冷意。
“回陛下,肃王殿下近来都在王府修身养性,极少出门。”榻前的王海躬身回道。
“修身养性?”李承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朕清楚朕这个儿子,他不是甘于平庸之辈。”
“要是真的让他修身养性,恐怕比杀了他都难。”
听到皇帝这话,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王海只得低头沉默不语。
毕竟这涉及到天家之事,不可妄言!
“王海,你说朕是不是真的错了?”李承平斜靠在床榻上,眼神有些空洞,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
此时,一缕缕清风掠过殿门,整座宫殿顿时泛起丝丝凉意。
“来人,将….!”王海朝着侍奉在两侧的太监吩咐道。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躺在床榻上的李承平挥手打断。
“不用关!这宫殿里整天都是药味,朕都快闻腻了。”
“陛下如今您身体虚弱,若是感染风寒那…!”王海焦急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哈哈哈…!”李承平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声中充满了苍凉与悲戚。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是否感染风寒已不再重要。”
“朕现在只想为大乾留下一明主,否则这万里山河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位大乾皇帝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大乾的广袤疆土。
王海身子一颤,连忙说道:“陛下万不可如此作想。”
“有太医院的太医侍奉左右,老奴也会定期用先天真气为陛下调理身体。陛下无需忧虑。”
“哈哈哈…!”李承平笑了几声,随后他扭头望着身旁这位身穿红色蟒袍的司礼监掌印。
依稀记得,在他还不是大乾皇帝时,王海便一直陪伴在他身侧。
如今时光荏苒,已有四十年有余!
“王海,你说朕该传位给谁?是太子还是肃王!”李承平的声音显得沉重万分,仿佛这一句问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陛下,天家之事老奴不敢妄言。”王海轻声回应,头垂得更低了。
李承平收回目光。
“朕接手大乾时,天下已有乱象显现。”
“朕这几十年,有功亦有错。所以当年朕才让肃王留在京都,命他开府建衙,结交群臣。”
“他是朕的儿子,是大乾的皇子。他有野心,我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高兴。”
“其实无论是太子还是肃王,朕都愿意给他们机会。”
“我不想我死后,大乾交到平庸之人手中,那样的话朕愧对列祖列宗。”
“现如今大戎兵力正盛,新君若没有高绝的手段,如何能够应付?”
李承平的语气急促,情绪激动,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陛下的心思,想来两位殿下应该也能理解。”王海缓缓说道,试图安抚皇帝的情绪。
“哼!”李承平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肃王他真的知道吗?”
“他如果真的能体会朕的良苦用心,又如何会与魔教勾结。”
“致使徐州黄河决堤,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最后甚至连朝廷拨给徐州的赈灾钱粮都敢打主意。”
说到最后,这位大乾皇帝已是满脸寒霜,眼眸深处散发着无尽的冷意。
哪怕是王海这位先天宗师也感到一阵心惊胆颤。
他明白,皇帝真的生气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陛下,可是神捕司传来的消息?”半晌过后,王海方才轻声问道。
“不错!”李承平深吸一口气,脸色愈发苍白,仿佛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真是朕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