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都没看她,这些虚的,他都听烦了。
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道,“后来呢?”
“下官已让两村合并为一村,组织一些青壮地保巡逻,加强防范,保证春耕能顺利开展。”
“他们愿意?”
姜篱咬唇,愿意什么?
“愿意的,穷则思变,衙门为他们筹谋,自然愿意。”
靖王斜睨她的官帽一眼,“做这个女县令,可辛苦啊?”
这不是废话吗?整个县的事务都归她管,能不辛苦吗?
“初初有些不适应,现在好多了。”姜篱尽量让自己露出八颗牙齿微笑回话,虽然王爷看不见,但她相信他能听见。
只是这话说完了,对话就终止了。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萧铣希缓声道,“你还有事?”
姜篱立马山呼,“王爷英明,王爷,我石门县穷啊……”
光是听到这几个字,萧铣希一双长眉拧紧了。
姜篱在门口候召那会就想好了,让她等了那么久,不坑王爷一笔对不起自己。
用力一掐大腿,啜泣起来,“咱县,要粮没粮,要钱没钱,远有山匪,近有高山,刚盖好的屋子,中午大风就把屋顶吹飞了,晚上屋子就裂大缝,无牛耕地狗拖犁,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只剩屁无捐啊王爷……”
“你……”萧铣希长腿一撂坐起身来,明锐深眸紧盯那道娇小身影。
姜篱,好个姜篱,你跟你那兄长还真是一奶同胞啊,一个屋檐下养不出两种人。
从前京中高门闺女,后宫妃嫔聊起你来,都说你是女子里新一代规矩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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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么典范的?满嘴不是屁就是粪?
回过神来,男人黑曜瞳仁底有戏谑闪过,怒色已散,靠向椅背,冷然质问道,“那就去改变啊,你不是县令吗?跟本王哭穷有何用,本王即便有金山银山,也填不了这么大个坑。”
你真是站着算话不腰疼,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呸。
姜篱在心里将此人问候了遍。
忙又一掐大腿,嘶嘶嘶地倒抽口气,哽咽道,“下官不敢不改啊,衙门上下与百姓同在,想尽一切办法节约活命,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鹌鹑嗉里,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刮板油,挑粪的大爷看见人路过都恨不得叫人现场拉啊王爷,可还是穷啊。”
门口值守的士兵都憋不住笑了。
尊贵的靖王殿下嘴角也有隐隐扬高的趋势。
环境改变人啊,哎……
他剑眉一挑, “所以呢?你想本王做什么?”
姜篱自然早早就打好腹稿了,故作惶恐道,“下官斗胆一问,王爷可否听过一句话,欲富先修路,不需王爷馈赠巨额财富,只需一万两白银,有王爷带头,仰慕王爷之人必然纷纷效仿,踊跃捐钱,届时下官立起功德碑,供后世瞻仰,新修好的路,也会更名为靖王路……”
“不必!”萧铣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靖王路听着,跟去扫墓的感觉的差不多。
“呃,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这全都因王爷善举,太过感动所致,下官代替石门县县民,叩谢王爷隆恩!”姜篱高喊完,再拜。
萧铣希皱眉,“本王何时答应给你一万两修路?”
“方才啊!”
男人声音渐冷, “姜知县,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姜篱又哭,“呜呜呜,难道王爷不让改名靖王路,不是答应给钱,然后做好事不留名那意思吗?原来不是啊,下官该死,可是王爷,我石门县百姓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