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光看姜篱依旧毫无所动,沉鹜的眸子狠狠眯紧,威慑道,“姜大人,你敢阻挠上官办差,哪怕你是光州府的人,也得治你一个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什么大盛朝唯一一人,别是昙花一谢,让天下人看笑话!!”
姜篱微微垂下眼,相较于黄知府现在的怒火中烧,她脸上的笑容仍算平和谦卑。
她示意刘主簿奉上户籍册。
翻转一面给黄知府能看得清楚明白,从容道,“大人请看,下官一切按章办事,这石门县乡绅录和户籍花名册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前年八月,窦员外一家的户籍已经落在石门县了。”
“什么?!”
黄世光震惊不已,一把抓过花名册确认无误后,怔愣看向窦员外,表情堪称复杂。
“你,你将籍贯改到石门县来了,你怎这般糊涂啊!!”
窦员外信听到这一刻,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他怎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黄世光气得差点没朝地上啐口痰。
石门县因为朝廷改革税制成了避税之地,商贾将籍贯弄到小县城里不就为了省钱!
可他是万万没想到,窦员外瞒着他调籍不说,家大业大的居然还省这点小钱,现在好了,被人拿捏住,就是想以官衔压制都不行。
此刻,黄世光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女子。
看着柔柔弱弱不堪一击,实则如狐狸一般会伪装,里里外外,虚虚实实,最后给他来了一招措手不及。
更可笑的,他居然被她迷惑,其实是在被她试探。
明哲保身的办法就是他立刻走人,不插手临州县务,否则,翁平耀参他一本,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窦员外他必须救啊,他们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万一被姜篱瞎猫撞上死耗子察觉到什么就不好呢?
即便没有姜篱,也得担心窦员外鱼死网破。
黄知府恢复了些许常态,背着手走向高位,“既如此,本官今日替你审理窦员外的案子,翁大人那边,回头本官跟他打声就得了。”
姜篱心底呵笑,你说得了就得了,你算老几?
她跟着转了个半圈,对着那道背影,用不大不小,比小还小那么一丢丢,但确保黄世光是能听的声量道,“这儿还真不需要你!”
话音与黄世光的脚步同时停止!
那人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她,瞋目竖眉,“你说什么?”
姜篱眼中笑意犹在,却较之前冷了许多,慢道,“下官说,不必劳烦大人,州府衙门事务繁多,黄大人还是请回吧!”
说罢,就将双耳一捂。
不出所料,黄世光又开始咆哮起来,血气上涌,脸红如肝,“姜篱!你不要以为你受吏部委派就能为所欲为了,
你捂什么耳朵,你有下级伺候上级的半点规矩吗?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向上参你一本颠越不恭,你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吏部的雷霆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