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篱醒来时,四下无人,窗外苍穹笼罩着灰色,辨不清是早上或是下午。
雨已止歇,而狂风裹挟着树枝舞动,沙沙作响。
“吱呀……”
屋门被人推开,春翘端着温了不知多少次的饭菜走了进来。
见着正要下床的姜篱,又惊又喜道,"小姐您醒了?"
姜篱穿鞋之际询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酉时六刻。” 春翘上来为她披衫,想了想,补充一句,“是二十八的酉时六刻,小姐体力不支在城墙上晕倒了,步虚子道长把脉,说您身体无大碍,就是太累了,然后往你嘴里塞了颗药丸,你就睡到今天了。”
二十八!
姜篱顿住动作,震惊道,“你是说,我睡了三天两夜,县学已经开始三天了,谁放的头炮?”
“光州府来的同知李大人,但是小姐,不是开始三天,是县学马上就要结束了!”
姜篱好笑地挑眉,是啊,考试也就考三天,原来日子可以过得这么快。
她都不知该吐槽些什么了。
“大师傅给的是什么药啊,我能睡这么久?!”
“奴婢问了道长,可道长不跟奴婢说……”春翘悻悻一笑,端来了饭菜,一碗肉沫粥。
她说要伺候姜篱进食,被姜篱拒绝了,又不是病到抬不起手的地步。
“这两日衙门里有何事发生吗?”
“邱和府内涝之事传到光州府,翁大人派李大人到石门县指挥救灾,看小姐晕倒就顺手接管了县务,把潘大人骂了一顿,不过……”
“不过什么?”
春翘面露委屈,“那李大人对小姐晕倒一事颇为不满,私下责备小姐女儿身不堪辛苦,不如男儿来得健壮……小姐,奴婢真替你委屈,你起早贪黑为县务忙碌,是个人总会生病的嘛,即便男子,承受小姐这样的工作量也会生病啊,黄知府前几日不也病倒了,怎不听他匪议?”
姜篱用帕子拭掉嘴角的粥渍,道,“没什么好委屈的,男子身体经得糙是事实,要换就换呗,上次不是说会有一位新县令过来,若是真把我换掉,我就另寻发展,买些地买些庄子自娱自乐。”
春翘倒是希望如此,好过小姐废寝忘食忙到晕倒。
喝完粥,姜篱换好便装,欲往临时贡院看看学子们考试情况,顺便拜见一下李大人。
贡院离她这儿也不远,就在后门,只是眼下各处都封闭着,须出了衙门绕个大圈去后门。
她刚踏出衙门,对面馄饨铺子里,呼啦抄一下涌来好些百姓,笑眯眯把姜篱团团围住了。
“青天大老爷,姜大人,咱们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