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萧铣希微微眯了眼,眸光不动声色却淬厉如刀,“东西准备好了?”
“已经按照爷的吩咐,将人和书信都交给翁大人了。”
萧铣希站定脚步,思忖片刻,改道去了牢房。
昏暗潮湿的地牢几不透光,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腥臭味。
关押丁雅云的牢房门口,萧铣希看着蹲缩在角落的蓬头垢面的女子,想着她险些害得姜篱性命不保,眸底渐渐浮现出几分怒气。
“国公养的好女儿,家风不正,买凶替死,买凶杀人,这样也配镇国公名号?”
女子闻声,缓缓抬头,视线从男人一双漆黑却未染尘埃的布靴,上移到绛紫色锦袍,从男人腰间坠挂的双鱼玉佩,再到他俊冷霏凡的容颜上。
许久,她哑声问道,“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你也敢跑来石门找姜篱的麻烦?”
丁雅云心下一怔,他是靖王殿下?
他就是那个说了要娶她,最后又反悔,害得她成了全京城笑柄的靖王殿下?
不是这样的场景见着他,丁雅云恐怕要被男人那盛世容颜所惊叹心动,可偏偏是这里,成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地,让他看见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思及此,丁雅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咬着牙道,“是啊,我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来到这儿?靖王,你害得我好苦,负心薄情,不束礼教,你说要退婚就退婚,你可考虑过我作为女子,我将来要怎么活……”
“你不能活?”萧铣希挑眉反问,“都敢对人起杀心,你可没你说的那么要脸面。”
“呵呵呵,你现在当然说这话,不是被逼到那份上,我至于如此吗?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女子心里想什么?”
“别把天下女子都说得跟你一样自私,即便是本王退婚,你不服尽可找本王补偿,你伤害姜篱,欺负弱者,本质就不好,你没有那个命做靖王妃。”
丁雅云突然大喊道,“我不稀罕,什么破王妃,就是给我做皇后我都不稀罕。”
萧铣希微微眯眸,沉声道,“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与镇国公府联姻只是陛下一步棋,你爹多年来把持朝中,网络官员,给陛下施变法带来莫大阻挠,这亲永远是成不了的,你太蠢,只是个棋子的命,却妄图做执棋之人。”
什么?!
丁雅云的泪水猛地从眼眶中滚落,心底一片空荡,看着靖王转身要走,她猛地冲到牢房门边,哽咽高喊,“你不要走,你说清楚,为什么就成不了亲,靖王,萧铣希,你卑鄙,你萧家人都卑鄙,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她朝着栅栏外 用力伸出手,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喊,一直喊到自己精疲力竭,才靠着门边滑坐在地,眼神惊恐空洞,喃喃出声,“我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关着我,我只恨自己不够狠,没能杀了那个姓姜的,我有什么错?”
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懂,她不是不够狠,她是太笨,为了那点儿女情长,一生富贵,不想放手。
这一次,却害了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