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释出袖锤。

一道黑影，唿的一下，女人摊开手仰面朝天倒在床的另外半边，张哲翰赶忙一蹿，坐到沙发上，舒了口气。

“你是谁？我是谁？”女人坐了起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白种女人，身材不错，长相一般。

“我是你的指挥官张翰。”张哲翰扣着袖锤道。

“是，长官。”女人下床，笔直地站在一旁。

张哲翰问道：“你的登载舱里有什么？”

女人机械地说道：“一个徽章，一柄短剑，一支激光手枪，一套制服，一箱食品，一个睡袋，一箱零食，一个急救包，一箱卫生巾……”

“把徽章给我。”

“是。”女人取出徽章双手递了过来。

是一枚共祭会徽章，银质的，徽章上图案是角尺、圆规夹着一个大写的字母“G”。

和上次在清华园里缴获的徽章不同的是，这枚徽章和黑水公司的徽章一样也能读取信息，这女人叫珍妮特·耶伦，是共祭会二级司事，财务处会计。

“你叫珍妮特，我命令你现在去地球成都天府新区梦湖路73号西部传媒大厦12层国家地理频道天府分部找安娜报到，听从她的指挥，保卫她的安全。”

“是，长官！”珍妮特立正敬礼，就地消失。

张哲翰看了看时间，21:18 。

走到窗前，把窗扇打开一条缝，释出闻金贴在对面公寓的墙上，取出一副黑水公司特战营军用红外望远镜从窗台上往外窥视。

耳朵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望远镜中看见了一个模糊的红外影像，天使奥黛丽正在沐浴。

水声停止，热气消散，一个婀娜的身影显现出来，把浴巾裹在身上，走出浴室，走到梳妆台前，抹着什么。

斜倚在沙发上，打开光幕，好像是一部肥皂剧，点燃一支烟，烟头一闪一闪。

看这架势，怎么着也要歇一会儿才会出门，张哲翰收回闻金，决定去她男朋友那边看看。

莱克星顿的三座城市中，只有奥林匹亚从未去过，按非非给出的导航图，距离最近的点居然是盖茨的豪宅，但也还有12公里。

换上安娜准备的机能风夹克、工装长裤和复古机能风鞋子，“非非，按安全系数推荐面容。”

非非给出的安全系数最高的脸居然是宁用潜，“靠，以后不许推荐这么丑的。”

非非又换了一个，明成祖朱棣，猪腰子脸，“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

非非没搭理，又给出了一个，高大健壮，棱角分明，眼神坚毅，黑水公司副总经理夏洛。

夏洛？对啊，他不是黑水公司高管吗？很久没联系了。

与夏洛之间没有加密通讯，只好给陶一山发了信息，询问夏洛近况。

陶一山很快回复：“夏副总上周失踪了，找不到任何线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难道他被黑水公司发现了？想到两次和他见面，这种可能性很大，过几天再去查一查。

-

莱克星顿是政事之都，雷尼尔是科技之都，奥林匹亚则是艺术之都。

这里有众多的艺术机构、剧院和音乐厅，还有着活跃的文学界和艺术家群体，有色彩斑斓千奇百怪的建筑，还有街头涂鸦、壁画和雕塑，拥有浓厚的文化底蕴和多元的艺术氛围，无论是莱克星顿本地艺术家，还是从其他城市飘来在此定居的艺术家，只要够有才华，都能在这座城市开创属于自己的艺术版图。

独立大街89号就是一幢奇特的建筑，六个不同造型的动物雕塑当柱子，撑起烧焦的橡木房屋，雕塑下方有一个浅浅的水池，让人感觉这座建筑仿佛漂浮在空中。

这门在哪儿啊？张哲翰正琢磨着，一只狗雕塑的屁股后面走出一个半秃男子，正是在视频里看见过的奥黛丽的男朋友西泽尔·波吉亚。

西服敞着，领带歪斜，右手一瓶红酒，步履飘忽，走几步仰头喝一口，看走路的摇晃幅度，至少喝了个七八成。

女朋友快来了还喝成这样，你是拿仙女不当回事还是拿自己不当回事？

醉鬼晃晃悠悠向这边走来，张哲翰闪身藏到树后，等他走到距离两米处，袖锤击出，醉鬼软塌塌倒地，张哲翰一蹿，托住要倒没倒的身体，拖进树林。

“我是谁？”醉鬼醉醺醺问道。

真想一掌打死，看在他也算是无辜平民，还是忍住了，“我是你的主人，告诉我你的登载舱里有什么。”

“是，主~人。”醉鬼舌头打结道，“一幅，地图，一个徽，章，一枚晶片，一把，剑，嗝，一支激光，手枪，一套作，战服，一箱，食品，一盒避……”

嗯？不是教授吗？怎么像特战营的配置？难道搞错了？

“退出地图，把所有物品给我，脱下衣服放在地上，换上作战服。”

“是，嗝，主人。”醉鬼把登载舱里的东西哗啦啦堆了一地，

黑水公司策划部部长马茨·胡梅尔斯，果然是个假教授，不知道奥黛丽知不知道。按理说她那么高的地位，不应该不知道，如果真不知道，那她就有可能被套路了，毕竟共祭会内部也斗争激烈。

小主，

武器是一柄精美的十字剑，象牙剑柄，暗金色剑身，剑挡和剑首鎏金镂空雕花，剑身通体手工蚀刻卷草花叶纹饰图案，正面刻着剑主全名 Cesare Borgia （西泽尔·波吉亚），反面刻有十字军骑士在耶路撒冷与阿拉伯骑兵交战图，剑柄正面是皇冠和剑主姓名的缩写C.B.，反面绘有十字架。

■ __

【名称：圣殿骑士剑】

【类别：武器】

【属性：金】

【适用：地藏境】

【等级：60】

【功能：邪逆】

【技能：金俎杀】

【消耗体力：20%】

【状态：可装备】

【融合度：35%】

【备注：波吉亚家族教皇罗德里戈·波吉亚的私生子，教皇军统帅西泽尔·波吉亚（Cesare Borgia，1475 – 1507）的佩剑。可升级。可融合。】

原来醉鬼的艺名西泽尔·波吉亚出自这里，这柄剑是醉鬼的身份象征，波吉亚家族可是欧洲显赫的贵族世家，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举足轻重，这柄十字剑把他包装成了一名有西班牙贵族血统的艺术家。

张哲翰的目光在他身上仔细搜寻，没找到什么胎记纹身之类的明显标记，突然发现他左手中指戴了个玉戒指，一把薅下来戴在自己手上。

是个储物舱，只有1立方米。

张哲翰在心里评估变成醉鬼的可能性，外形问题不大，难点在于怎么才能过奥黛丽那一关，如果深度接触，恋人之间很容易露馅。

声音比较接近，他少了些磁性，体型也差不多，只是他说的是美式英语，需要习惯习惯。

只要声音差不多，再摸索摸索习惯和动作，加上短剑和戒指这些标志性物品，成功率大于80%，可以试一试。

怎么处理这个醉鬼呢？最安全的方法是一刀杀了，但他已失去记忆，实在下不去手。

“你叫醉鬼，我命令你，现在即刻去西岱特里尔区威廉大街白厅BFV总部大厦找蔡琢妍报道。”

“是，嗝，主……人。”醉鬼摇晃两下，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碎影，消失不见。

张哲翰把地上的物品全部收入储物舱，给舒琪发了条信息：“新来的醉鬼处理一下，永远不要让他被人认出来，另外，把樱丫头的五式密剑录制视频发给我。”

舒琪秒回：“毁容，扔进地下室生产印子金。”

她怎么知道醉鬼是金系？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难不成醉鬼去过BFV大厦？

舒琪：“经查询，马茨·胡梅尔斯早年曾经是共祭会派驻西岱的间谍，后因艺术天赋被重点培养成画家。”

有天赋的画家？伪装起来有点难度啊，不管那么多了，大不了就开溜。

张哲翰换上醉鬼的西服，还是歪打着领带，易容变身，定了定神，朝黑糊糊的建筑走去。

狗屁股后面是一扇不易察觉的门，门边有一块铜牌，上面用英文镌刻着“西泽尔·波吉亚艺术工作室”，人一靠近，门就自动开了，生物特征识别没什么问题。

房子外表看着奇形怪状，里面却方方正正，建筑材料极其考究。不算底下的动物雕塑柱子，上面是两层，一层是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客厅和一间七八十平米的画室，还有一间可能是秘书之类的办公室，二楼是卧室、客房、书房、浴室和储物间，木地板铺着地毯，墙上挂着抽象画，灯全部隐藏在木墙里。

二楼的卧室和一楼的客厅差不多大，床是圆形的，大红色沙发，椭圆形茶几，嵌入式衣柜里有女人的衣服。

要扮成醉鬼就必须喝酒，张哲翰下楼回到大厅，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咕嘟咕嘟猛灌几口。

忘了兽首玛瑙杯已被雍鼎洗掉，不再是千杯不醉，酒劲一下子冲上头顶，好在地藏境之后，体质和基因值增强，还不至于“一杯倒”，运“天人合一”压制半天，头还是有点晕，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晃晃悠悠，忽上忽下，惊涛骇浪中，一片美丽的白帆，上下起伏飘动，一会儿浪尖，一会儿谷底。

他看见了那片白帆，天使奥黛丽，世界上最美丽的白帆。

涟漪一层一层盈盈荡开，从未有过的水乳交融。

梦中人触手可及，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情景变成现实。

她似乎同样如醉如痴，同样无法自拔。

初入敌营，情况不明，还是装醉比较好。

伴随着潮起潮落，隐约泛起柔和的威压。

她居然是天极境！

怎么可能，这么美丽的小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天极境？！！

张哲翰心里一惊，额头上沁出汗珠，从来没有和一位天极境这么亲密无间的零距离接触，她随便一捏就能要了卿卿性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天使似乎感觉到了退缩，睁开迷离的妙眼，张哲翰赶忙闭上眼缝，凝神应对。

这要是被她发觉还得了，那真要成一只死蚂蚁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海风还在吹，海浪还在摇，美丽的白帆依然在不知疲倦地飘啊飘。

小主，

终于，海风呼啸，巨浪消散，白帆缓缓降下，风平浪静。

仿佛被掏空，一种被掠夺的感觉。

“亲爱的，辛苦了。”奥黛丽喃喃道。

这是第一次听到天使的声音，很柔美，很好听，很自然，让人如沐春风。

张哲翰微微睁开眼睛，嗯了一声，等着她往下说。

先运起“天人合一”恢复体力，再运起读心术，微微侧头，看着美丽的眼睛。

奥黛丽塞了一颗药片进他嘴里，吻了他一下说道：“我以前误会你了，是我爱你不够。”

奇怪，怎么没读到心里话？难道是眼神交流不够？